剑锋上的鲜血犹在滴落,二三十个官差已到了跟前。
他点点头,剑穗已在柔光中飘飘。
人已走向曙色,他点点头,不愿这里一眼。
二三十个官差之中,仅有一人并没有着官服,青布衣衫,面黄肌瘦,眸子没有一丝光芒。
这人仿佛是饥荒中的落魄秀才。
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腰畔也没有刀,更没有剑。
他缓缓下马,看了一眼徐大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挥了挥手。
后面已有人将这尸骨抬走。
官差之中不穿官服,就可以去办公的,也许只有一人。
新欢。
官差之中佩剑不佩刀的也许只有一个人。
毒笑剑伸。
剑伸笑着,毒毒的笑着。
每一个人的笑意可以是欢快、喜悦,这人却是毒毒的,又毒又狠。
剑并未入鞘,剑锋上的鲜血已飘尽。
新欢已走了过去,却不愿靠的太近。
他仿佛也惧怕这口剑的狠毒之色。
剑伸毒毒的笑了笑,“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
新欢面无表情,脸颊上仅有干黄额骨高高的凸起,其他地方仿佛都是凹下的。
他眨了眨眼,不语。
既没有盯着曙色瞧着,也没有盯着剑伸,这两样仿佛都不值得他去关心。
剑伸忽然转过身,脸上的愤怒之色更毒,又毒又狠,他的手依然将剑远远伸出,并没有缩回。“我我。”
他仿佛已因过度愤怒而说不出话了。
新欢忽然后退,远远的后退着,又指了指那口剑。
剑入鞘。
剑穗飘动更加剧烈。
新欢缓缓的靠了过去,没有说话。
因为剑伸脸上的愤怒并没有褪去,情绪并没有稳定下来。
情绪没有稳定下来的剑伸,适合去找人拼命,适合将掌中剑伸出。
这道理新欢很清楚,所以只好在边上等着。
新欢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也没有一丝厌恶、厌烦之色,等待并不能令他有一丝改变。
等到剑穗飘动的不那么剧烈,才说话,“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剑伸忽然转过身,盯着新欢,一把将他抓住,“你说风凉话?”
新欢眨了眨眼,又不语。
因为剑伸又愤怒了,愤怒中的剑伸就像是恶狗,恶狗总是喜欢咬人,有时不要很好的理由也会咬人。
他也不例外。
“你是不是在说风凉话?”剑伸毒笑着。
新欢不语。
他已等待着,等待着这条恶狗快点稳定下来,也希望早点稳定下来。
后面的二三十个官差已下马,早已下马。
一个个仿佛都不是很高兴,也许他们跟着毒笑剑伸就没高兴过,更没感受过高兴是什么滋味。
冷冷的站着,冷冷的瞧着。
没有愿意说话,也不敢说话。
他们最舒服的事就是冷冷站着,离他远远的站着。
剑伸显然不是一个好首领,却是一个用剑的好手,官差之中能逃过他毒笑一剑的,也许没有一人。
他们也不例外。
他们舒舒服服的站着,舒舒服服的欣赏着他恶狗般愤怒,恶狗般毒笑着。
新欢已在喘息,仿佛已不行。
这种恶狗般折磨,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忍受,他们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