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上冷意更浓,人在临死的时候,该说点什么?
夺命灯夫脑袋上的皱纹变得更深,似已在思索着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着说什么话?”狗头铡缓缓在他手上又咬了一口,“你可以好好将一生的故事统统说说一说。”
夺命灯夫不语。
他缓缓闭上眼帘,似已接受这命运,似已接受死亡。
“我这人一向很好说话的,特别是面对你这么有趣的人,一向很想多听听。”
“你想听点什么?”夺命灯夫已觉得胸膛传出的疼痛渐渐更加剧烈,已感觉到肚子的心在撞击着刀锋,每撞一下,疼痛更重一点。
可是这时的心却变得平稳了很多,跳动的不再那么剧烈。
是不是将死的人,都这么平静?
“我想听听你有趣的事。”狗头铡忽然用脚踩住夺命灯夫的躯体,死死踩着,“无论你说什么都可以,只有是有趣的就行。”
夺命灯夫不语。
那只手却丝毫没有放松,依然死死握住狗头铡的手,依然在往上推着。
狗头铡冷冷笑着,冷冷等着。
夺命灯夫并没有说话,不远处七八人缓缓走了过来,肃立于一旁。
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缓缓将木桶靠在铡刀边缘,缓缓靠在夺命灯夫头躯体下,然后又缓缓退了回去,肃立着。
夺命灯夫背脊已感觉到木桶,他感觉到木桶,仿佛是感觉到死亡。
“你是不是没铡过像我这样的人?”
“是的。”狗头铡的脚忽然在夺命灯夫躯体上用力碾了碾,然后就欣赏着脸上的神情,“我没有铡过像你这样的人,你很有趣,我很喜欢。”
夺命灯夫咬牙,笑了笑,“有多喜欢?”
“要有多喜欢就有多喜欢。”
“你这么喜欢我?”
“是的,我实在很喜欢。”狗头铡咬牙,笑着,那只手却没有一丝放松,依然用力往下压着。
他并不是个笨蛋,也知道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走的,他并不想夺命灯夫在死亡边缘挣扎一下,便就逃走。
胸膛上的鲜血流得更多,铡刀下压的也更多。
“我只想说一句话。”
“你说说看,我在听着。”狗头铡脸上笑意已更浓。
“我只想说,我只想说。”
“你只想说什么?”狗头铡眨了眨眼,似已在期待着。
这时夺命灯夫缓缓将脚移到狗头铡双腿之间,笑了笑,“我只想说,我只想说。”
“你想说什么?”狗头铡缓缓靠的近了点。
“我只想说你这个猪头。”
话语声中,夺命灯夫一脚踢向狗头铡的裤裆,狗头铡的脸忽然扭曲、变形,手忽然松软无力。
就在这个时候,夺命灯夫忽然鱼一般的滑走,从刀锋上溜走。
夺命灯夫远远的站着,冷冷的笑着,“我只想说你是个猪头。”
狗头铡咬牙,躯体虾米般弯曲,抱着裤裆在地上打着滚。
“你。”
夺命灯夫冷冷的笑着,冷冷盯着狗头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