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半日不见

枪与道 庸手 2705 字 2022-10-19

飞毛腿大笑,“没错,你的身体虽然残废,脑子却没有废掉。”

“你不想要找到小蝶?”

“想。”飞毛腿的大笑忽然化作微笑,“你脑子并没有残废,我们并不需要多说话。”

御清云脖子边的两把短刀已放下,滑到他的胸膛,紧紧抵住。

“你可以说说了,现在若是早点说出来,就可以早点进去了。”飞毛腿格格的笑了笑,仿佛觉得这主意很不错。

御清云明亮的眸子变得暗淡而惨白,惨白如死鱼。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并不是急性子,可以慢慢的听你说,可是你的。”

“可是我的小命就会很快报销。”

“你脑子果然没有残废,十分健全。”飞毛腿笑着凝视御清云,“先看看你的手再说话。”

御清云咬牙,想要伸出手,却发现没有一丝力气。

那只手是边上的人抬起来的,他只看了一眼,不由的想去呕吐。

这只手竟已变得发黄。

他仰天叹息,不忍再看下去,可是他弯腰想要呕吐的时候,却发现这只手又变得发绿。

“这是什么毒?”

“五毒。”

这句话说出,这只手又变得发红。

“五毒是什么毒?”

这句话是废话,五毒无论是什么毒,都是杀人的毒,杀不死人的毒,毒教是不会用的,也不敢用,因为出手的毒若是毒不死人,就是侮辱了毒教,侮辱了毒教,就要受到惩罚,惩罚的唯一结果就是被毒死。

这就是毒教,毒教的教规第一条明确指出,教中弟子一心向毒,时刻都要念毒,心无杂念,时刻都要悟毒。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你可以没有情人,也可以没有朋友,也可以没有钱,更可以没有家,穷光蛋也没有人反对,就是不可以没有毒,没有毒就要完蛋了,完蛋的意思就是小命报销。

“要人命的毒。”飞毛腿笑了笑,又解释着,“这种毒只会要别人的小命。”

这句话说出,那只手又变得发紫。

御清云咬牙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已坐在椅子上,什么时候端过来的椅子,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椅子,他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有一点,自己一定已废了,哪里都废了。

“你尽量说说话。”

“我为什么要多说话。”御清云忽然睁开眼睛,冷冷盯着飞毛腿,“难道我现在应该好好感谢你一下?”

飞毛腿不语。

他的手里忽然多出一面镜子,又大又干净的镜子。

御清云吃惊的看着镜子里自己,一个畸形、丑陋而陌生的自己,那只手已变得发黑,全身都在发黑。

飞毛腿笑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飞毛腿眨了眨眼,“你这样子,看起来实在英俊、潇洒,脸上神情间透着洒脱倜傥之色,实在是。”

御清云忽然大笑,疯狂的大笑着,“我要杀了你这个老毒物。”

话语声中,他的身子忽然剧烈抖动,剧烈抽搐,剧烈跳动。

飞毛腿指了指那口棺木,不再说话。

御清云就到了棺木里,毒蛇在撕咬,他也在嘶叫,“老毒物,我不会投胎的,我要杀了你。”

棺木已盖上,慢慢放到坑里。

四个人缓缓将坑填平,上面立着一座高高的石碑,石碑上雕刻着一行大字。

御清云之墓。

飞毛腿伸出手,手里忽然有了只碗,碗里有酒。

他拍了拍胸膛,高兴的跳了跳,又蹦了蹦,大笑着,“法王,清风老弟,你死的好惨,你死的好惨,。”

那碗酒就撒在墓碑前,“你安息吧,愿神灵保佑你,你死的实在是。”

“实在是可怜。”

这声音竟是从林木间传来的,可是飞毛腿却盯着那片山石,“什么人?”

“你说别人脑子没有残废,自己怎么残废了?”

飞毛腿躯体一纵,已到了两丈外的山石上,最高的一块,也是最光滑的一块,他俯视下面一切。

“我知道你是谁了。”

林子里已传出大笑,剑光却在飞毛腿背脊飘出。

一条漆黑的影子,一道森寒的剑光。

剑光飘过,鲜血飞溅而出。

剑尖在滴血,一个人在另一块山石上大笑。

漆黑的衣服,漆黑的发丝,漆黑的胡须。

“果然是你,索命长老。”

话语声中,飞毛腿已不见了,毒教高手也不见了。

这里赫然已剩下一个人,一口剑。

索命长老身子燕子般掠下,停在墓碑前,轻轻的叹息,“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他静静的凝视着墓碑,静静的哀伤、痛苦。

小蝶瞧着他的背影却显得寂寞而又那么的孤独。

“他是什么人?”小蝶的穴道竟已被解开。

“我们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这人忽然从林木里掠出,身子轻轻的落到不远处。

小蝶凝视着那五个漆黑的大字,心里不免生出些许哀伤、酸楚,“你是魔教里的人?”

剑入鞘。

这人忽然转过身,凝视着小蝶,却是垂下头的,“我是魔教里索命长老。”

“那我是谁?”

她深深叹息,她忽然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疑惑、不信。

索命长老不语。

那个假冒的空灵子轻轻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索命长老肩膀,“该死的已死了,该逃的也逃了,这里是不是。”

索命长老凝视这人,“这是劫数,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我不能违反教规。”

小蝶眸子里酸楚之色更浓,“什么教规?我并不想当教主,我什么都不想做。”

索命长老忽然出手,点住小蝶躯体十几处穴道,神情变得悲哀而痛苦,“这是你的命数,也是魔教的命数,你千万不能再说这句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说不出的痛苦、悲哀。

小蝶软软的坐在墓碑前,凝视着这两人缓缓走开,也知道过了多久,她眼前现出一个人。

这人手里赫然拿着一个包子。

冰冷的包子,冰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