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赫然是小马。
小马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墓碑,冷笑,他显得得意而愉快。
他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小蝶,“你选择说说话?还是吃下包子?”
小蝶看了看包子,“你给我吃包子。”
小马怔住。
他没有想到小蝶会选择吃包子,更没有想到这人有种奇异的变化,变得软弱而没有一丝生机,仿佛对生活、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失去了追求。
小马慢慢将包子缩回,笑了笑,“我不能给你吃包子,现在却想听听你说话。”
“你想听什么?”
“御清云真的死了?”
小蝶点头。
“他被谁杀了?”
“被飞毛腿杀了。”
小马吃惊的看着墓碑,吃惊的看着小蝶,“飞毛腿?”
他不信那一剑没有将飞毛腿杀死,那一剑直刺飞毛腿胸膛,鲜血飞溅,人从剑尖滑落。
飞毛腿没有理由杀不掉。
小蝶笑了笑,“你不信飞毛腿还活着?”
小马点头。
“飞毛腿不但活着,还从索命长老的剑锋下逃走了。”
小马更吃惊,“索命长老?”
“是的,他也来了,他也走了。”小蝶的声音忽然变得微小而娇弱,没有一丝力道。
“飞毛腿受了伤,他能杀了御清云?”
小蝶看了看小马,又点点头,目光变得呆滞而没有一丝活力,“你也许还不知道这人是毒教中人。”
小马又一次吃惊住,“他是毒教中人?”
小蝶点头。
小马低下头轻抚着剑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小蝶笑了笑,笑的萧索而寂寞,“因为我看透你了。”
“你看透我什么?”
“你绝不会给我吃包子,也不会杀我。”
“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因为你不敢。”
小马看了看林木,又看了看湖面,“这里还有别的人?”
“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
“你看出了什么?”
“我看出你的本事并不大,胆子也并不大,野心却偏偏很大。”
小马忽然握住剑柄,“竟敢说我不敢杀你?”
“是的,我猜你绝不敢杀我,因为你的胆子绝不大。”小蝶深深吸了口气,又闭上眼睛。
小马叹息,“我也看透你了。”
“你看透了什么?”
“你有求死之心,你居然不想活了?”
小蝶不语。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好,我成全你。”
剑出鞘,剑光一闪。
鲜血飞溅,剑尖滴滴鲜血滑落。
小蝶睁开眼,就看到一口剑从小马胸前伸出,停在自己眉睫前。
剑“叮”的落地,脸上每一根肌肉彻底扭曲、变形。
人倒下,烂泥般软软倒下。
他的后面现出两条人影。
一人眸子里已现出关切而同情的泪水,一人眸子里空空洞洞的没有一丝情感。
一人躯体已因激动、欢愉而变得轻颤,一人的躯体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手中的枪还要直。
这两人赫然一个是小路,一个是无生。
小路轻轻将小蝶扶起,轻轻的笑着,“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我们又见面了。”
小路忽然出手,在她身上急点十几处大穴。
小蝶软软倒在地上,软得像是一滩烂泥,她仿佛真的像是一滩烂泥。
无生轻轻竟他抱起,深深叹息。
“你还是来了。”
“是的,我还是来了。”
“你并没有变。”
他们分开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已变得很陌生,陌生而奇特。
“你却变了。”
小蝶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事。”
“你知道了什么?”
无生沿着河流走向林木间,停在林荫下,凝视着湖面。
“我知道了自己是魔教教主,失去记忆的教主。”
无生不语。
“你为什么还对我好?难道不怕我杀你?”
无生不语。
“我现在心地善良,一旦恢复记忆,说不定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你并不想成为教主?”
“是的,我实在很怕。”她说到很怕的时候,脸颊上惧怕之色更浓。
“你怕自己变成另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小蝶点点头,“到时说不定会去杀了你,你一点也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