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姑娘是知府的妹妹,怎会有性命之险?”
高蕊便讲起昨晚的惊险来,只是说时不见恐惧,倒有几分欣喜。
“昨夜经闹市回府,不料马儿受惊,马车侧翻,我差点掉入滚烫的油锅之中,好在有一过路勇士出手相助,才保全我性命。他不但救了我,还帮我将受伤的仆人送去医治。我追到医馆,他已然离去,未曾留下姓名,看来并不图我报答。”
高蕊羞涩一笑,继续言道:“他不求报答,但我又岂能不报恩情?他救我时,被路边的钉子撕下了这块衣角,我本想呈给哥哥,求哥哥帮我寻人。可我哥哥忙于公务,一夜未归,这布条才会被我收着。妹妹可别误会,哥哥一回来,我就要派人给哥哥送去。”
“事关高姐姐清誉,我怎会误会?”顾衣道,“我只是觉得这布条眼熟,这才多看了两眼。”
“你觉得眼熟?”高蕊惊喜问,“你再看看,可否认得。”
顾衣拿起布条,翻过来背面,撕开一处布头重叠,找到了里面绣着的“顾”字。
她将布条拿给高蕊看:“这是我们顾府小厮的衣裳。”
“小厮?”高蕊不信,“我瞧那位举止言谈,可不像个下人。”
“这位是谁,我已然知道。他确实不是我府上的下人,只是落难了,暂时跟着我们。今日他也随我到了贵府,高姐姐可随我去认一认。”
高蕊虽然犹豫,闺阁之女不好见外男,但错失了机会,可能再无法寻得恩人。她便带了面纱,带着顾衣悄悄来到前院,两人隔着花窗瞧那在廊下坐着下棋的人。
“是他。”高蕊看一眼,便红唇轻抿,忍不住娇羞,“就是他救了我。”
两人又回到后院,高蕊缠着顾衣给她说说这位恩人的姓名与来历。
“他叫陆恩,年方十七。今年仲夏随家中长辈出来游玩增长阅历,不幸落入人牙子手中,入了奴籍。”
说到此处,顾衣顿了顿,心道,梁温,本姑娘再帮你一次。解决了卖身契的事,赶紧离开。
高蕊听了忍不住抹泪:“听着,他倒是好人家出身,怎么如此不幸,沦落到奴籍?人牙子着实可恶,该杀,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