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是我瞧见,出手救了他,他此刻恐怕还在人牙子手上受折磨呢。他饱读诗书,礼数周全,连你哥哥都对他赞不绝口。他的出身应该不只是寻常好人家,可能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儿。”
“这样啊……”高蕊羞涩一笑。
“我已经把卖身契还给他了,他随时可以归家。”
高蕊急道:“那他怎么还不走,还要以奴仆的身份待在你这里?”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
顾衣佯作苦恼:“我想,应该是他的卖身契乃官府所签。我听说官奴来官府销奴籍难得很,他可能无法脱籍,无颜回家。”
高蕊虽然不会打理府中事务,可还不笨,立马便想出其中异样。“他被人牙子拐了抓了,都不该是官奴。”
话到此处,多言无益。顾衣只静静吃茶。
高蕊气极了,捏了帕子便走:“我要去见我哥哥,让他查一查,谁敢将良民变作官奴?”
这边高盛回府,水都顾不上喝,便去寻陆恩,见他不进正厅,反倒在外面廊下坐着,正对着难倒他的残局苦思冥想。
他走近一瞧,只见残局已然被陆恩破了一半。
果然是个人才。
“好兄弟,你在廊下坐着,是瞧不上我正厅,还是下人不懂事?”
陆恩听到声音,从容起身,施了一礼,笑道:“大人勿怪。是草民身份卑微,不好进正厅叨扰。廊下晒得几缕暖阳,吹得几丝清风,也别有一番趣味。”
“我听张管事说,他们家早已把卖身契还给你了,你怎么还未脱籍?”高盛埋怨说,“上次我说助你回家,你也不肯,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难事,你与我说说。”
陆恩垂眸。
北疆之地多是荒蛮,没有银两,寸步难行。加之他不想离开顾衣,所以拿了卖身契,也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