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花时间心力给他,他就跟谁亲了。
这次,言兰打电话给阿贤,除了问他身体康健,也没说别的什么寒暄话了。
言兰说:“阿贤,你旁边没人吧?”
阿贤说:“没人呀。”
言兰说:“以后每周,我会打一次电话给你,你要是出什么事,定一个暗号。”
阿贤自信满满,说:“你这个小丫头,乌鸦嘴。”
言兰说:“那就用乌鸦嘴做暗号吧。”
阿贤乐了,小丫头片子,不盼着他一点好。
不过半个月后,阿贤没出事,阿兰先惊讶了。
李结玉借到了那张古琴,琴背刻着“实式凭之”的清朝旧琴,取自明史,“此尧舜用心也,天地祖宗实式凭之”。
琴十分贵重,上拍卖行,几百万。
李结玉拿着这古琴招摇,自称是名家管先生的弟子。
她故作谦虚,一副平易近人姿态,去了一些古琴同好会,给刚入门没什么品鉴力的学生弹奏,很赢了好感。
李结玉初次笼罩在名利之光里,得了甜头,买了一些媒体通稿,很有喜色地大谈古琴从艺心得。
可惜在行家那儿,没有什么水花。
但她不在乎,她找了一家艺术经纪公司,还要办大型演奏会。
演奏会营销的噱头,管先生唯一女弟子携名琴走进高校。
她也不为赚大钱,只图这个名号。
演奏会成功办了几场,风评一般,但碍于她是管老的弟子,也不敢批评得太狠。
不过,管老先生的名声,算是坏了一点。
因为,听众达不到预期。
有人指出,这个李结玉,不是管老先生的徒弟。
但舆论上,谁那么理性剖辨?
几个月营销下来,李结玉是名人了,她打算去日本演奏。
可惜,文艺这玩意儿,话语权,审判权,都在一些老学尊手里。
她碰了壁,没人邀请。
但胡定娴是好妈妈,出手了一些古董,半个月时间,给李结玉在日本东京租个演奏大厅,派票请观众,走个过场拍了照,录了影像,回国写通稿,买软文吹捧。
这番操作下来,李结玉的名头更响亮了。
她常常去三四线县市的少年宫,或者大城市商场里,办古琴表演见面会,很开心了一阵子。
秋天落叶满山,如同红的黄的油彩。
言兰一直知悉,她打电话给阿贤,问:“阿贤,你近来还好?”
阿贤叹口气,也不怎么愧疚,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人要有所取舍,定娴怀孕了,她是高龄产妇,拼一条命为我生一个孩子,要真是老来得了儿子,是我的大喜事。一家人,就不分彼此了。”
阿兰明白了,学师傅阿管的口吻,说:“蛮好,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