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顿,缓缓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少女清澈沉静的声音流淌在昏暗的破屋中,泠泠月光,照在李静容深深动摇的脸上。

秦秾华再未停留,径直走出李宅。

通体黝黑的马车的路边安静等待,秦秾华上了马车,醴泉问:“启程回宫吗?”

“再等等。”她道。

许久后,破屋中冲出一名小童,他张望两眼,发现路边的马车,满脸惊喜奔来。

“我、我家先生说,愿意出山相助!”

驾车的独眼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童有些忐忑,就在此时,马车窗户中伸出一只苍白的纤纤玉手,递给他一张绛紫令牌。

“三日后的申时,让先生来浔阳楼天字号见我。”

小童接了令牌,看着玄色马车在眼前渐渐驶远。

……

三日后,李静容怀着忐忑的心情,乘着牛车来到浔阳楼。

在浔阳楼等他的,除了玉京公主,还有一名身穿鼠背灰色圆领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

“在下国子监监丞江德量,见过先生。”男子恭敬起身,朝他揖手行礼。

李静容打量着他,道:“你认识我?”

“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是所有读书人的榜样,在下也神往已久,有幸在殿试时见过一面,只是没有机会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