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替公主盯紧陆雍和,如果他安分守己,那就皆大欢喜,如果陆雍和想对公主不利……
那就先过他这一关。
……
数日后,通往香积寺的一条小路上,上香归来的刘氏遭到一名头戴面具的怪人劫持。
刘氏和伺候的丫鬟蜷缩在车厢角落里惊魂不定,刘氏动也不敢动,脖子上的匕首源源不断传来透骨的冷意。
“夫人莫怕,在下不是歹人,不想伤害夫人和任何人的性命。戴上面具,也是因为在下面容粗鄙,怕吓坏夫人。”
匕首收回,面具怪人开口,沙哑低沉的声音就像从粗粝不平的老树皮上滚过,只要稍微思考一下这嗓子经历了什么折磨才能变成如今这样,就比那看得见摸得着的匕首更让人心生害怕。
刘氏惊惧交加地看着银面具下的黑色眼珠,说:“你……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陆,家中排行第四,夫人可以叫我陆四。至于在下想做什么——”陆雍和微微一笑:“夫人马上便知。”
日落时分,陆雍和带着刘氏的证词,步入冬暖夏凉的梧桐宫。
他在书桌前方三步远的地方跪下,先向公主请安,再请结绿传递刘氏写出的证词。
结绿拿到秦秾华面前,她手握狼毫,头也不抬。结绿了然,将证词轻轻放到书桌角落。
黄蘖写经纸上落下一个个清逸缥缈的墨字,组成高深难懂的佛经,她神色沉静,道:
“起来说罢。”
陆雍和这才起身,他垂目敛眉,低声道:
“吴文旦此人,原只是个正八品县丞,他府上有个家生子,被穆府的门房看中,娶了作小妾,吴文旦就是通过此门房,搭上了穆党的船,吴文旦虽出生书香世家,但道德败坏,为讨好燕王,主动献上妻女——”
狼毫笔尖一顿,险些在写经纸上点出墨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