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坐起, 身上的水就哗哗往下流。

不远处,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玄衣少年。秦秾华挣扎起身, 踉跄着朝他走去。

“渊儿……渊儿……”她抱起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不住叫着他的名字。

少年肤色惨白, 也不知是泡了太久,还是失血过多。秦秾华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回应, 连忙去摸他鼻息和脉搏。

鼻息还热,脉搏还在。

秦秾华骤然脱力, 又想哭又想笑, 抱紧少年头颅, 许久一动不动。

半晌后,她稳定心神,抬头观察四周环境。

一条宽约三十尺的小溪静静流淌在他们身边不远,溪水清澈见底。两块寸草不生的嶙峋山壁高耸入云,直通天路。小溪上游方向有几道分流,分流来源方向各不相同,它们在大峡谷下汇聚,奔流向没有尽头的尽头。

秦秾华小心放下少年,起身往前走去。她不敢走得太远,一路都在回头观望少年是否安好——好在没走一会,她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山洞。

她急忙回到溪边,扶起少年往山洞走去。

秦曜渊高大的身量在这时成了累赘,秦秾华走一刻歇两刻,手脚都在颤抖。

短短的一段路,她从旭日初升走到烈日高悬。

放下秦曜渊时,她已经满身大汗。跳船前,她便脱掉了厚重的狐裘,如今寒风一吹,湿透的衣服传来刺骨的冷意。

她用颤抖的手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期待打开,失望而扔。

湿透的火折子滚到一旁,不动了。

秦秾华没有想过自己那点力气能钻木取火。更何况——她举目四望,除了零星几株野草外,光秃秃的山壁下别说树枝了,连灌木都不见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