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孟怀泽一惊,头埋得更深了些。
邬岳朝他走过来,靴底和地面接触发出轻微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踏在孟怀泽心上,踏得他心慌意乱,随着脚步声越近,孟怀泽猛地抱着筐子站起身来,低着头越过邬岳出了房间。
邬岳也不恼,孟怀泽去了院中,他便再慢悠悠地跟着过去。
海棠树下,两人在石桌旁一边一个地坐着,孟怀泽的头恨不得埋进筐子里去,以挡住对面那条狼的视线。
有几次,他都差点没忍住问“你看我干什么”,然而话到嘴边上便销声匿迹了,他根本没办法和邬岳正常地说话。
在邬岳的视线中,他浑身都不舒坦,连脖颈间那些细碎的小伤口都痒起来,让他想伸手挠一挠,却死都不敢真伸手。
忍了半个时辰,孟怀泽实在受不了了,将手里的草药往筐子中一摁,站起身来。邬岳正趴在石桌上,手里撕着落到桌上的海棠叶,闻声抬眼看向他。
孟怀泽转身进了房间,过了片刻,背着他的药箱出来了。
“我,”孟怀泽视线避着邬岳,有些不自然道,“我去那个,巡诊。”
邬岳将桌上被他撕得稀碎的海棠叶吹掉,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孟怀泽急声拒绝,看架势下一瞬就想往院外跑,“我自己去,我自己去!”
他拒绝得过于激烈,邬岳的脸色沉下来,孟怀泽顾不得那么多,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急忙背着药箱从院中出去了。
孟怀泽去了村中他前几天看过病的两户人家,检查了一遍无甚大碍之后,从人家家里出来,他无处可去,便坐在村头的大榆树下,一直坐到了天色垂西。
村中四处升起炊烟,饭菜的香味远远地飘过来,孟怀泽坐在石头上啃完了他的干馍馍。天色也逐渐暗下来了,孟怀泽却是越晚越不知该如何回去,只要想一想邬岳,他脸上便诡异地腾起热和躁,却又控制不住地总是想起来那条臭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