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孟怀泽意识已经不甚清醒,恍惚中他好似听到邬岳在叫他,却没有力气予以回应。
正当孟怀泽即将彻底坠入昏沉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到他的唇边,流进他的嘴里,浓重的血腥味霎时在唇齿间蔓开,孟怀泽眉间猛地一蹙,下一瞬便有更多的血渡了过来。他呜叫着想要挣开掐在下巴处的那只手,身边的人却好似嫌他不乖,低头堵住他的嘴唇,逼着他将那些血全部咽了下去。
“咳咳!”孟怀泽挣扎着推开邬岳,“你干……什么?”
邬岳微微收拢手心,金色的妖力中,他掌心那道血淋淋的伤口瞬时痊愈了。在孟怀泽惊愕的眼神中,他老神在在地用手指替孟怀泽擦去了唇角的血渍,语气间还有些邀功的嘚瑟:“忘了之前从哪听来的,说大妖的血还算个宝贝,竟然真挺管用。”
听他这样一说,孟怀泽惊觉身上好像的确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邬岳伸手把人揽住往怀里一摁,满意道:“好了,睡觉。”
结果这份安宁连半个时辰都没撑过,孟怀泽感觉身体里似是着起了火,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被放在火上炙烤,比之前还要难受百倍。他一个大夫见过的病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从不知有哪个病症会是这种模样,痛苦得恨不得将皮肉一块块剜下来。
邬岳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手足无措,这罪魁祸首的妖血还是他给人硬灌下去的,他没其他办法,只能把人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顺背。
孟怀泽恨不得在剜自己的肉之前先一刀砍了这条狼,可发不了多久的狠,又被那汹涌而来的疼拍打得只剩混沌的难受,攥紧了邬岳的衣襟小声地哼哼。
疼到最狠的时候,孟怀泽几乎真有了即将死去的感觉,此念头一起,他越发觉得自己今夜定是撑不过去了,怎么会有人能疼成这样还不死呢?他又害怕死又觉得自己也太亏了,竟是被那条臭狼崽子给一口血灌死了。可到这临死关头,他却一点也不想拿刀砍了邬岳了,他最害怕的竟然是邬岳会因此感到自责。
“邬岳……”孟怀泽挣扎着喊邬岳,红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可怜,话却说得悲壮,“我要是,这次撑不过去,不关你的事,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