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亭禁不住有些惊讶。
自从生病需要人照料之后,孟怀泽便不甚在意外在装束,他自己嫌麻烦,也怕给人添麻烦,因此各种事情都是能省则省,头发也常是让吴亭梳梳便好,最多也是闲闲一系,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吴亭站在孟怀泽身后,仔细地替孟怀泽将头发束进发冠中,慢慢地咂摸出一点其他的味。
他问孟怀泽:“师父,您那个故人今天还要来吗?”
孟怀泽道:“不知道。”
“那您要等他吗?”
窗外晨光清透,有海棠被风吹进窗来,正落在孟怀泽手边,他垂眸静静看着,半晌才微微笑起来,点了点头。
早饭后吴亭便拽着阿廉出了门,说是镇上的师兄捎信来,说让他们今天去帮忙看顾一下病人。
阿廉被硬给拽出了院,一直到走出老远才挣脱了吴亭的手,问他:“师兄上次来还嘱咐我们要好好看顾师父,怎么会让我们一起去镇上?你哪儿得来的信儿?”
吴亭不吭声,一个人闷头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路边坐了下来。
阿廉更觉奇怪了:“你怎么又在这坐下了?”
吴亭手里捻着一根草,眼睛却看着脚边上的土。只是土而已,然而他看着,却觉得很难过。这土里,长着庄稼和药草,也埋着一年又一年无数逝去的人。
“师父的病越来越重了,”他低声道,“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