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木,这万某人信得过么?”
这会儿任怨倒是有点担心,万通答应的太爽快了一些。
张佳木想了一想,笑道:“不妨事,反正他也就是敲个边鼓什么的。事儿还是由我们自己的人做,到时候把戏演足了就成。”
任怨点了点头,也是自失一笑,他道:“刚刚万通说的,倒也真是个事。你瞧那些人,一点买卖人的样子也没有,冻的缩手缩脚的,也不吆喝,府上来什么人,尽自在那记着。这伙人,不如赶走算了。”
“你还不知道呢!”张佳木冷笑道:“从昨儿起,我排查府中下人,一个个查个底儿掉。从厨子到小丫头子,一共十来个人不清不楚的。有逯杲的人,还有门达的人,东厂的人也是有,就连曹吉祥也往我这里塞了好几个。九哥,我要是不查。今儿咱们见什么人,明儿就到他们的案头了,甚至说什么话,什么时候睡的觉,人家都是一清二楚。”
“这也未免太可怕了!”
任怨想着这种情形,不觉打了个冷战,他皱着眉道:“人都撵出去了吧?”
“过几天再说!”张佳木无所谓一笑,只道:“后院我全用的可靠的人,还在卫里挑了不少内保局的人,正好给他们锻炼,实在话。我也没那么多精力放在家里,这一回,自然是要一劳永逸的好。”
“最好是这样。”任怨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锦衣卫,他只是道:“得空了你去我们缇骑所看看吧,人手,经费,全要你这个当家人做主,你不下狠心,我这里就不成模样,周毅可都跟我急过几回啦。”
“是是。”张佳木忙笑着答应下来,现在分成各部门,每人都是面前一摊子,都找他这个当家主事的人叫苦。刘勇头半响还把他堵在家里,硬是要他批经费银子,可怜堂堂锦衣卫都督经常被下头逼债,也真是不得了。
见他为难,任怨一脸杀气的道:“最近摊子铺大了,是有点用钱用银了。不如这么着,我交待下去,哦不!我亲自带人,去宰点肥羊!”
张佳木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任怨道:“九哥,还当咱们在当军余,指着敲诈点商家富户就高兴的不得了?”
其实锦衣卫的生发,上头大官儿靠皇赏和兼并土地,或是开钱庄当铺放高利贷,反正没人敢赖他们的账就是。下头的中下层靠的就是敲诈勒索,收保护费等利是,整个京卫十几个千户所,现在一两万人,都是指着这个过活。
要说饷银俸禄,景泰七年时一个六品武官的月俸是十石,外省武官要折成宝钞一部份,折成铜钱一部份,到手就是寥寥无几,就是几串大钱和根本只能当手纸用的宝钞。
京师武官。特别是京卫亲营的武官,不必把粮食折成宝钞或是铜钱,实发实物,有时偶尔还发点布匹什么的,算是皇恩浩荡,有格外的恩赏。
但实俸到手的,有时候是两三成,有时候多了四五成,景泰八年最后一个月,到手的粮食只有俸禄的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