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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当武官的有亲随伴当,要养一大家子,一个月到手一石粮,只能大家喝稀粥勒裤带了。

武官都是这么着,更加甭提下头的京营兵和亲军各卫的普通士兵了。不在老百姓头上敲点弄点,还怎么养家糊口?

任怨第一个想法是狠宰几头肥羊,倒也不能说错了。

“九哥。”张佳木正色道:“下头的人想着宰肥羊也就算了,咱们在上头的,可不能把这个当出路。通天下商人有多少,咱们锦衣卫这么多人,能全宰了不成?想过好日子,容我慢慢设法,多赚银子吧。”

“也是!”任怨在张佳木这里是从来不坚持意见的,他道:“听你的就是了!”

……

就在张府接连见人的时候,门前的小贩倒也真是尽职尽职,卖白薯的有气无力的吆喝几声,卖烧饼的来回张望,负责记事的是小馄饨摊子的摊主,一只秃笔舞的飞快,把张府进出人等是谁,姓名,体貌,一一记录下来。

他们都是选的锦衣卫里头的积年老吏,跟着上头办事很久的京油子。外省的生脸可能不认识,京师里头,但凡能叫得出名号来的,这些人没一个认不出来的。

“完事没?”看看时辰已经不早,张府护院已经进了内院,到处在查关防,查上夜的,关门的声音在外墙都听的真切,这么大的府邸,上下人等小二百人,晚上不好好查一下,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消防措施,一旦走了水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听着里头查上夜的声音,卖白薯的一撇嘴,只道:“都说姓张的怎么精明,我瞧也稀松。咱们在这里多少天了,就不说过来查查?”

“你懂什么!”馄饨摊主是个中年人,在南所里头干了二十来年,见多识广,心里头早就隐隐觉得不对,但他是老成人,不敢多说多动,只完成了上头差事,管他娘的是与非。

当下警告了一声,叫别人不要多话,看看时辰已经到了,便是吩咐道:“换班,他娘的,这时候还烤白薯,当张家的人是傻的!换片羊肉和卖花生的过来。”

京师之中,有人熬夜消遣,叫上一斤半斤的熟花生,吃了下酒,所以半夜也有卖花生的,倒是烤白薯,当然是不可能有人半夜还吃,这会快要起更了,还留在这里,显然是不大对劲就是了。

这一句话说出口来,馄饨摊主这才恍然大悟。

感情,自己这伙人其实真的挺碍眼,张家的人又不傻,怎么就不过来盘盘底?

原本的那些说辞什么的,一个也没用上,人家就当他们是死人一般。这些天下来,除了张家的人叫点小吃什么的,这金银胡同里头不少人家,而且都是有钱的贵官富户,怎么就没有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