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见礼,也不等张佳木说话,便又自己站直了身,脸上居然还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狂生。”张佳木笑谓一句,向着张鹏道:“听说你在这里,每天辱骂于我,是不是真的?”
“是的。”张鹏丝毫不惧,答道:“下官对大人,是有那么一点不恭敬。”
“哦。”张佳木不动声色的道:“那么请问,是为什么呢?”
“大人你身为天子近臣,于国事无一建白,无一善政匡时,无一仁政济民,唯奢良田宝马,欺辱同僚百官,凌虐百姓,似大人这般武官,天子设置原本就是错了,大人更是鹰视狼顾,设陷井构陷于吾等,伤朝廷元气,毁誉朝廷重臣,似大人这般,于国无补,于民有害,吾不知皇上设汝辈有何有!”
“狂生,狂生,你好大胆!”王晓平时就知道张鹏看不起锦衣卫的人,每多辱骂,话经常说的不堪入耳,北所是正经的诏狱,这里头不知道关过多少大臣,谁敢在这里抖这种威风?张鹏当真是嫌命长!
但张佳木早就有话在前,徐有贞的这伙同党,不必虐待,倒不是张佳木心里有什么忌惮,只是觉着他们毕竟是无辜,伤害无辜有伤天和,不是坐实了锦衣卫不是好人?总要改善形象的嘛。
因为有此束缚,张鹏等人在诏狱里头没受什么罪,反而养出了一股骄狂之气,大约也是觉得诏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几天过后,就是都狂态毕露。张鹏,便是其中的佼佼者,王晓原本是教他在张佳木面前胡闹,教他受一点罪,不成想这个狂生如此大胆,当面痛骂,想一想张佳木的手腕,尽管似乎都是很温柔的处置,但王晓还是汗透重衣。
“王镇抚,你当的好差。”张佳木心中大怒,但他克制功夫很好,只是瞟了王晓一眼,意思很明白,对方的这点小手腕,休要想骗过他就是了。
至于张鹏,他有点犹豫,是打一顿呢,还是再打一顿呢……
正在想,张鹏已经横了心,又是紧接着道:“大人,你道我们不知道?我等之中,有你安插的人手,想来真是可笑,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居然为鹰犬当鹰犬,真是羞死人了。”
“那你说,是谁呢?”
张鹏一滞,想了一想,昂着头道:“尚未查出。”
“等你到地府里头,和阎王去查吧。”
张佳木大步而出,已经下了决心,他向王晓问道:“有什么法子,教他受刑而死?”
“有的是!”王晓不动声色的道:“早晚各打二十板,不给上药,晚上灌他一肚凉水,这个天,三天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