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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妃的事,国公不记得了么?”

“哎呀,我知道了”

石亨恍然大悟,继而也是打了几个冷战。永乐年间,有一回有人告高丽后妃金氏等谋反,后来大索宫中,逮捕了数千宫人。

那些宫人也自知必死,当面唾骂文皇:“自家阳痿,就疑神疑鬼,什么东西。”

骂的真是出气,但也激怒了朱棣,一声令下,数千人中,有凌迟,有斩首,全部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要说朱棣和朱元璋爷儿俩是一对狠人,朱元璋的胡惟庸案、蓝玉案、空印案,三案加起来就诛杀了十万人以上。

朱棣的瓜蔓抄赫赫有名,就是杀自己后妃和宫人,也是绝不手软,三四千人,一夜全部杀光,这等狠劲,后世子孙身上却是看不到了。

石亨噤若寒蝉,一时不敢言语,却听曹钦又侃侃道:“文皇纳张后,继而生子,此等事,当然不能直承是自己所为。当时建文也正在削藩,绝不能落此等口实到人嘴里,所以,还是假托是仁庙长子,取名瞻基。”

“怪不得,怪不得”石亨此时一拍大腿,醒悟道:“怪不得太宗对宣庙那么宠爱,先立为皇太孙,仁庙因为宣庙而稳住太子之位,然后又加立太孙,这等事,史上罕有,当时人就以为奇事,但总以为是祖父爱子,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啊。”曹钦醉熏熏地道:“石公,古往今来,除非是子不在而立孙,就象我朝太祖皇帝立建文为太孙那样,那是情理之中,乃是大宗不绝不立小宗之意,现在流传甚广,什么太宗皇帝和建文做对子,建文做的不如太宗,太祖心里着实不喜,又说曾经和太宗许诺要立他……这真是笑话了。”

“确实。”石亨满饮一大口酒,笑道:“纯是编出来的胡言。试问,大宗不绝,哪有别立小宗的道理?乱了宗法,就算是太祖也不能向人交待。况且,就算立小宗,算是立君以长,道理还说的过去,但也是立秦王或晋王,也轮不着当时的燕王啊。”

“英武类已,英武类已,哈哈。”曹钦大笑道:“真真是胡说八道。不过,不编出这样的话,也不可能对天下人有所交待。”

“说的是了。”石亨道:“既然宣庙是太宗之子,那么,就是以小并大,夺仁宗继嗣,这样的话,太宗一崩,仁宗岂能乐意?”

“照啊”曹钦又一次猛击大腿,大声道:“说的就是了。”

他道:“仁庙一即位,第一件事是什么?”

石亨目露思索之色,半响才道:“是说迁都的事吧?”

“是喽”曹钦笑道:“仁庙对太宗,其实是怨气满腹。太宗一死,就罢了不少大工,给天下百姓缓了一大口气。接着,就是称京师为北京行在,南京复为京师,打算迁都回去。你想,这其中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