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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谢迁谢状元吗?你都能想到,为夫怎么想不到?请他来干什么?不请他就是要制造出排斥他的情境,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懂政治就不要插嘴。”

王小娘子很不服气的拧了拧方应物,“奴家只问你一句,你把公爹放在哪里了?”

“呃,这个……”方应物无语,要说本省名流,父亲大人绝对算得上一个。难怪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原来是把自己父亲给漏掉了……灯下黑,这就是灯下黑啊。

也难怪父亲刚才欲言又止、欲说还休,还有那满脸的忧郁,敢情憋着话不好意思说。

请不请呢?方应物纠结了半天,最终只得把父亲加上去。

可以想象得到,父为子纲,父亲就是要压着儿子。所以只要会元他爹到了场,会元的声势和主人地位肯定都要让给会元他爹了,原本大家要吹捧“方应物好厉害”,大概会变成“方清之有个好儿子”。

方应物叹口气,之前他真疏忽了这点。这样一场辛苦却几乎等于是替父亲造势,千幸万幸只能说还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三百二十一章 该来的不来

接下来几天,方应物与项成贤兵分两路,忙得坐不安席。项成贤去会馆一带招呼同年,方应物则按着名单一一去拜访同省官员,并盛情邀请对方参加今科同年宴。

为了保证成功率,方应物还央着父亲大人写了若干书信,如果拜访对象有所犹豫,那就拿出父亲的书信来,直接以父亲的名义邀请。

七八个人七八封信,方清之在自家儿子的死缠烂打之下简直写信写到手软。关键是方编修太实诚,每封信都很认真,要斟酌不同的语句、内容。不像当年托方应物捎信的某前阁老,几封信一个内容,只是换了抬头称呼而已。

揉了揉手腕,方清之难得抱怨道:“你想大办同年宴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有必要如此匆忙么?非要赶在这几日?”

“迟了就要放在殿试之后了,那时就没意思了。”方应物解释道:“殿试要出状元的,到时候天下瞩目,人人都说状元好,谁还记得之前的会元?那时候会元就是冷宫怨妇了!所以这几日要趁热打铁,趁着儿子这会元没过气时,做主把同年宴操办起来树立名望,这叫利益最大化。”

方清之简直对自家儿子万般无奈了,真是亲生的?“偏生你心思忒多,也不知道放在用心读书上面!不过即便为父写了信,别人也不一定会来,特别是王献王前辈。”

方应物对此毫不担心,“如果看到父亲书信还不肯给面子赴宴,那样的人就没必要交结往来了,从此陌路就是,但王献王学士除外。”

这次可是与新一代同乡后进结识的机会,又有父亲书信出面盛情相邀。如果还不肯到场,就是既不肯提携后进,又不给父亲面子,那么此人八成是性情格格不入的官场非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