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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喜欢玩个性的人爱来不来,以后注定要仆街,方应物实在不稀罕。不过王献就不同了,这是数一数二的资深翰林前辈,再加今科副主考官身份,身份超然,本人能到场站台,就是大涨方家的声势。

“王前辈有意疏远,你打算怎么请?”方清之又问道。

方应物胸有成竹地答道:“山人自有妙计!”

方清之又写完一封信,方应物一边很殷勤的帮助磨墨,一边嘱托道:“下一封是谢迁的。”

方清之提笔讶然,抬头问道:“你不是不肯请谢前辈到场么?怎的还让为父写信相邀?”

方应物傲然道:“他来不来是他的事,但请不请是我方家的事。为了避免别人说我方家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该请还是要请……只是父亲别在信里写同年宴的事情,只说方家庆贺儿这会元,请谢迁赴宴。”

方清之苦笑几声,“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负气,谢前辈要是到场祝贺你,你的算计可都落空了。”

方应物又是胸有成竹地说:“山人自有妙计!”

方清之对自家儿子的习惯性的卖弄态度非常之不爽,真想脱口而出的喷儿子一句“妙你个头啊!”

但顾虑到自己的父亲身份,方清之硬生生忍住了粗口,但他就是不主动询问。

却说拿了父亲的书信,方应物便逐一登门拜访,两三天功夫便拜访的差不多了。过程大都很顺利,对方也都乐见其成。

但是到了王献府上时,方应物被门子挡了驾,很公式化地说:“我家老爷说了,会试取中方公子,本是公事,不可以私情度之,方公子请回罢!”

方应物目露悲愤之色,“我们今科浙省中式举子聚集,王公不肯前来教导一二么?看来是王公瞧不起我们四十多同乡新进后辈,如此在下无话可说,只好告辞!”

方应物大帽子扣下来,门子有点吃不住,连忙又进府去禀报了。又过片刻出来,门子无奈道:“我家老爷说知道了,方公子将请帖留下就是。”

“甚好甚好。”方应物连忙把请帖递给门子,顺便送上一块小碎银子为红包。

但那门子死活不收红包,让方应物大为感慨王献的家风,此乃真君子也。不过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大帽子扣下去,他不接也得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