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为所谓母女情深心生感动,只会为两国邦交被毁而怒不可遏。
“此事除了你,还有多少人知晓?”
宜妃道:“西六宫应该都听到那声叫喊了,但臣妾去得早,命人压下了此事,暂时没传与旁人。”
皇帝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好看几分,依旧皱着眉头问:“发现此事的太监现在何处?”
宜妃如实道:“臣妾让人将他关在冷宫柴房,没有让外人接触。”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宜妃做事果然稳妥。
“你做的很好。”
宜妃抿唇微笑着摇了摇头,“臣妾不过尽些微薄之力,能为陛下解忧便好。”
皇帝让宜妃先回宫去,随即命人将今日冷宫当差的下人全部处理掉,又让人编了个借口说冷宫废妃虐打下人致使太监惨叫,将方才那个动静遮掩了过去。
一直到正月十七当日,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各宫妃嫔为文阳公主添置的嫁妆让人眼花缭乱,文阳公主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凤冠霞帔出了宫门,自宫闱至临时公主府。
羌国皇子骑在马上乐得睁不开眼,他方才偷偷瞄了一眼,这公主姿色不俗,是个尤物。
正午时分,羌国皇子与文阳公主在临时公主府内完婚,两国交好,天下同乐。
夜深时,没有人注意到一驾不起眼的马车从宫中角门驶出,一路前往乱葬岗。驾车的男子从车上搬下草席卷着的尸体,往乱葬岗里一扔,然后匆匆回了宫。
皇帝在负手站在紫宸殿外,殿下再无旁人,这样一个孤独的身影被月光照着显得有些凄清。
但他自己不这么觉得。
*
今年正月,楚晴岚过得比往年要忙碌许多,延安王成了太子,延安王妃成了太子妃,或许是为了拉拢谢杳,太子妃时不时就邀请楚晴岚过府,要与她吃茶聊天。
楚晴岚最怕和这些贵妇打交道,却因对方是君谢府是臣,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
太子妃对她很是亲切,明明从前都不走动,如今见了却像是许久未见的姐妹一般,拉着她的手说起家长里短,丝毫没有太子妃的架子。
楚晴岚只好赔笑着与她搭话,虽然这些话题她根本接不上话。
太子妃感叹道:“说起来,我实在羡慕夫人嫁了谢大人这般良人。”
楚晴岚扯着笑容道:“臣妇惶恐,太子殿下何等尊贵岂是我家大人能比,太子妃这样说是折煞臣妇了。”
太子妃又叹道:“东宫看似富丽堂皇显贵无双,但你不知这后院里有多少女人……人前富贵哪比得过夫妻恩爱啊。”说罢,她又补了一句,“咱们同是女子,你应当感同身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