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之后,谢杳问起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楚晴岚便从头到尾转述了一遍。
“楚家祖坟在安陵?”
“嗯。”
谢杳眉头微蹙,“那为何你母亲葬在京郊白龙山?”
提起此事,楚晴岚神情不可避免的暗了下来。“老太太说母亲命带不祥,不能迁入安陵。”
谢杳略有不屑,嗤笑道:“我看是她害怕报应不敢百年之后相见吧。”
楚晴岚突然眉心一动,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他道:“你说,若是劝父亲将母亲迁回安陵……”
谢杳一想救猜到了她的打算,不禁笑出声来,“让老太太整日守着自己谋害的亡人,恐怕要寝食难安了。”
五月,端阳刚过便有消息传来,张氏在狱中自尽。
楚晴岚听罢便罢了,在牢里待了半个月,想来张氏也吃了不少苦头。倒是谢杳对此略有不满,死了便是解脱,活着才是对她的折磨,这么容易让她解脱,牢里那么多狱卒是干什么吃的?
但人都死了,总不能为一个废了的妾室追究衙门的失职吧。谢杳握着亲信送来的信件,目光停在‘服毒自尽’四个字上,若有所思。
“查还是要查的,张氏入狱时可没藏毒,是谁给她提供的方便?”
面前穿着黑衣的男子低着头应声是,得了令便退下了。
男子前脚刚走,楚晴岚后脚就提着食盒进了书阁,径自登上三层来到谢杳身旁,将炖好的糖水放在桌前。
谢杳抬头看见来人,脸上的神情顿时柔和了许多,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道:“大夫都说了怀着身孕不宜操劳,你怎么又进厨房了?”
楚晴岚不满道:“炖个糖水算什么操劳,你把我看得太虚弱了吧!”
“我这是心疼你。”谢杳弯着食指刮刮她鼻尖,宠溺地说。
楚晴岚笑了笑,没多做争辩,侧过身舀一勺糖水直接堵住他的嘴。
“对了,过两日随驾东巡,我把你喜欢的几件常服都包好了,官服要带上吗?”
谢杳咽下糖水,舌尖还遗留着一丝丝甘甜,心中顿觉温暖。闻言,伸手搂住了她肩膀道:“保不齐半道受命办差,还是带上吧。”
楚晴岚顺势依偎在他怀中,谢杳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信疏,两人靠在一起,虽一言不发也难掩浓情蜜意。
五月初八,御驾东巡,自宫门而出,受百官恭送出京。
皇帝不在京中,自当由太子监国,这是太子受封以来承担的第一个重任。皇帝为保稳妥又让靖安王从旁协助,却不知手足之间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