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吻?”
太医又陈述了此物的毒性,他每说一句,底下女子的额头上便会多出几滴冷汗,谢杳的神情微变,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他话音落下,谢杳与楚晴岚相视一眼,才道,“我知道了,辛苦太医跑一趟。”
太医久侍宫闱,深知有些事不宜多问,听了谢杳这话便识趣地行礼告退,恐避之不及。
楚晴岚瞥了一眼底下的女子,只从女子的脸色就能看出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但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同伙饿呢?于是唤了厨房主事的婆子过来,问道:“大人的醒酒汤都有谁碰过?”
婆子亦是满头冷汗,急忙禀道:“夫人明鉴,醒酒药送来厨房便交给这妮子了,老奴万万没料到她胆敢谋害大人啊!”
说着,厨房的其他下人也跟着附和。
楚晴岚扭头看向谢杳,“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她原想着今日谢杳醒来去见皇帝,把这女子退回去就罢了。可她也没想到,这女子想置谢杳于死地。
谢杳目光一冷,道:“先关起来,此事我自会彻查。”
楚晴岚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便也不再多问,吩咐下人看好这个女子,便和谢杳离开正厅回了房间。
*
御驾在富阳逗留了五日,便启程继续往东南方向去。这一路经过不少州郡,下一站就该是最后一站了,传闻中东南仙山所在之处——汝江。
临走前,谢杳已经查到了女子背后之人,正是他曾经一手提拔上来的钟济年。他听罢下人调查的结果,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平静地吩咐人把女子送到钟济年的府上,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给他。
钟济年携富阳的官员来送行时,对上谢杳略微淡漠的目光,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些许胆怯。
马车上,楚晴岚靠在软枕上看向谢杳,问道:“他下毒害你,你为何不禀明陛下?”
谢杳放下手中书卷,轻笑一声说:“药不是他亲自下的,那女子也是陛下赐给我的,禀明陛下又能如何?平白惹了陛下不快。”
“说来,你怎么会认得钩吻?”
“这东西在乡间荒地多了去了,从前没少见过。”
谢杳了然,心知她说的这个从前指的是前世。
楚晴岚拿起盘中的新鲜果子啃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还没仔细问你,你在宴上喝了多少,怎么当着陛下的面就拽着一个舞女不放?”
谢杳从这语气中听出了不满,脸上笑意多出几分窘迫,十分谄媚地凑近跟前替她捏肩,一边捏一边解释道:“我真没喝多少,也不知千岁忧的酒劲怎会这么厉害。再说那天晚上也不是我拽着她不放,是她跳舞跳到我跟前突然就倒我身上了,陛下离得远看不清,就以为是我拉扯她……”
“她倒你身上你不会推开?”
“我错了,下次一定推开。”
楚晴岚听罢坐直了身子,气呼呼地回头瞪着他,“你还想有下次?”
谢杳意识到说错话,急忙改口,“没有了,绝对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