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转过身,朝叶妙安走来,他身量颇高,隐隐的给人压迫感。
“好人没作恶、没害人,凭什么落得如此下场?世上的事,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呢?老天可有个判定?”
叶妙安唬了一跳,急急地往后挪,险些栽倒椅子后面去。
“既然老天都没有判定,那要我说,只要夫人开心,便就是应该的。我是个粗鲁阉人,没的那么多规矩。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德言容工,都是狗屁。”
前面说了那么多,最后李准竟然收到她身上去了。
叶妙安从没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一时被李准的粗鄙给镇住了。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对李准的叛逆说辞也感到几分痛快,脸上带出放松的颜色来。好像沾了朝露的花,寻到了一片日光,变得春意盎然。
李准打量着她。这样生机勃勃、活泛的叶妙安,才有意思。不像宫里那些女人,身子还没死,心已经死了。
他在叶妙安的面前蹲了下去,凑近了伸手去牵她,好像昨夜重演。
一招鲜,吃遍天。
“不行!”叶妙安突然反应过来,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挥手就打掉了李准伸过来的爪子。
“啪”的清脆声在室内回响,两人俱是一愣。
李准没恼,呲的一声笑了。
这丫头,让她不用跟他讲规矩,还真就动手了,有样学样来的挺快,看来自己这一番哄劝有效果。
常言道滴水穿石,就是冰疙瘩,揣在怀里长日的捂着,也能给捂化了。自己一点点往叶妙安心里钻,小树扎根,加以时日,不怕挤不走张炳忠。
熬就是了,他在宫里这么多年,数不清的漫漫长夜,最不怕的就是熬。
可叶妙安还真不是有样学样。
她满脑子里都是叶府上张姨娘生产时疼的死去活来,满地打滚的样子。
生完没多久,张姨娘的小子就夭了,人也疯了。万一李准再摸了她的手,躺到一处去,那不就坐实了要生孩子?
她害怕,可不想走这么一遭。
这俩人想岔了,各怀各的心思。
李准见好就收,美滋滋地站起来。军中事务千头万绪,儿女情长只能片刻而已。
他打马回来,也不过是在家吃顿饭,就要拿令牌出城,赶回营中。
走到门口,李准像想起了什么,扬声问红玉:“浴室的水收了吗?”
红玉连忙上前:“还没呢,只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