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不信叶妙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贱人能诈死一回,凭什么不能诈死第二回 ?
昨日张炳忠的嘶吼还在耳边回响,她疑窦丛生:李准是何人?又如何与叶妙安相识?
心里想着,手里的扇子不知不觉就停了。在张家她不敢开口,但回了叶家,父亲应该会为她做主。更何况,床上还躺着当家的主母。
叶妙婉知道,此时此刻,张炳忠正与叶明照在前堂密谈,于是鼓足勇气,脚便往那边去了。
堂前站了守卫,看见叶妙婉过来,面上祥和,但行动中却丝毫不肯放行。
叶妙婉没办法扒墙根,只能远远的站着,隐隐约约飘过来三两个字:“……已交出去了。”
好在堂内二人似乎已经达成一致,不多时就走了出来,神态轻松。
***
李准挥别师父,打马进城。待到慈庆宫时,已是天光将暗。
他整了整衣冠,正欲推门进殿,却被一旁的宫人拦了下来。
“李公公,太子殿下这会子身体不适,拒不见客。”那宫人明明是相熟的,却拿腔作势起来。
李准倒也不恼,温声道:“可请太医看过了?”
宫人尚未答话,原在御马监当值的小太监给李准使了个眼色,机灵地说:“还没呢。”
那宫人恨声说:“殿下说了,拒不见客!”
这是要装病,故意给他拿乔了。
李准笑了笑,脚下没动,突然扬声道:“太子殿下,小的求见!”
殿门紧闭,殿内无声。
宫人原想呵斥几句,不准喧哗,但到底是没敢。
李准重又喊了一声,音调更高:“太子殿下,李准求见!”
哗啦!
门被气势汹汹地从里面打开,太子一脸盛怒走了出来。
李准不急不忙地跪下问安,太子不受,痛斥:“你还有脸回来?”
李准抬头:“听闻殿下身体欠安,还是不要动怒为宜。”
太子犹豫了一下,到底是顾及了李准的颜面,说道:“你进来!”转身先进了弘仁殿。
李准跟着进来,眼见四下无人,便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太子一言不发,盯着李准,恨不得用目光烧出个洞来。
李准谨慎的问:“殿下可是对小的心生不满?”
这话戳了太子的痛处,他恨恨的说:“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母妃病成那样,你也不管,自顾自在温柔乡里住下了。”
早上太子去坤宁宫请安,原不过是走个过场,结果意外的被皇后娘娘牵住了。先是细细问了功课如何,又问衣食可好,最后言语之间,隐隐带出了深意:“太子心善,只是身边人心思太多。”
这话太子听了进去,心里不大是滋味。
原来是为的这事。李准缓过味来:“殿下冤枉小的了,小的专门在御前恳请玄机先生给贵妃娘娘问诊,怎会弃她于不顾?还望殿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