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芷在广州见过不少“自梳女”,用束髻或编辫以示终身不嫁。佩芷未嫁给佟璟元之前还会时不时地捯饬发型,时髦的卷发都烫过,后来许是因为姜老太太卧病,便没了这份心思,与孟月泠在一起时亦是盘发或披发更多。
一坐上离开北平的火车,她随便买了支素簪子盘了个妇人髻,打扮低调,如今半年过去头发长长不少,始终没进过理发店。
恰赶上过年都凑在一起,自梳女大多有自己的聚居点,相互照应,算作另一种意义上的妇女联合会。佩芷所在的广东妇协中也有几个自梳女,佩芷便央一个姐姐帮她编长辫子,看起来有种干净爽利的漂亮。
有人好奇问佩芷:“石川,你嫁过人没有?”
佩芷坦然答道:“嫁过呀。”
又有人问:“那你丈夫是死了么?”
佩芷笑着摇头:“没死,我跟他离婚了。”
屋内的人先事安静了下来,接着又热闹起来,嘈杂地议论着。
“你是天津的罢,你们天津闹过离婚潮,说是个富家小姐起的头,后来好多姊妹便跟着离了。”
“我们那年的妇女大会上还那这件事当做典范大说特说呢。”
“石川,你是那时候跟着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