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指节撑着太阳穴,努力掩饰着愈演愈烈的头疼和眩晕。
“后悔你迫不及待地甩开我,后悔像是躲避病菌一样的躲避我,又理所应当地不闻不问?”顾长浥平视着眼前的空气,情绪没有半点起伏,“或者说,我现在回来了,姜先生是不是非常遗憾?”
“顾长浥。”姜颂忍不住用手背压住额头,“你在国外是修了戏剧创作的双学位吗?只是出国上个学,怎么能想得这么离谱?”
顾长浥的声音依旧平和,却愈发冰冷,“回答我。”
姜颂被他罩在阴影里,感叹铁腕顾总的威慑力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也很想让他这些年憋的火一次冲自己撒个够,但又实在难受得厉害。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网约车的距离,“我车要到了,长浥,我们晚点说。”
顾长浥一抬手握住了他的小臂,“回答我。”
这些年别的没攒下,身上大小毛病不少,哪怕隔着厚衣服,姜颂的胳膊也就刚够顾长浥的大手一攥。
顾长浥低下头,半天没开口,似乎在确认什么,手指稍微紧了紧。
高烧带来的骨痛让姜颂感觉自己快被他攥折了,但他没力气挣脱,忍不住地低哼了一声,“长浥,松手。”
顾长浥的脸色越发阴沉,目光在姜颂的围巾上逡巡,“你在生病?”
网约车到了,车头灯在雪夜中打出两道光柱。
墅区禁止鸣笛,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先生!你们叫的车吗?”
漠然地看了姜颂一眼,顾长浥五指微松,毫不迟疑地脱开他的手臂,任由他走进纷扬的大雪。
四周安静下来,玄关外的声控灯熄灭了。
顾长浥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混杂着雪的冰凉和泥土的腥气,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甜梨一样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