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时候,顾长浥枕在姜颂腿上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
那个镜头是从上向下俯拍的, 能看见小朋友长而直的睫毛和微微鼓起的脸颊。
还有他十二岁过生日, 姜颂的不少朋友都过来捧场, 办得很热闹。
全京圈都知道姜颂宠他家小孩,宠到心尖子上。
少年很害羞, 把切下来的第一块蛋糕捧给姜颂。
一张一张翻过去,照片里的少年好像和现在顾长浥在人前绅士平和的那一面保持着一致。
就好像这个孩子按部就班地长大, 就会成长成一个优秀而值得信赖的年轻人。
但是顾长浥又有另一面, 是从机场里那双含恨的眼睛里成长出来的。
看见姜颂就变得阴郁冷漠,仿佛一句话也不愿意同他多说。
姜颂轻轻叹了口气, 把手机收了起来。
门外响起来沉甸甸的脚步声, 拖沓混乱, 一听就属于喝了酒的人。
杨广源醉醺醺的声音穿过薄薄的墙壁, “这边的山珍, 嗝, 真是没话说, 而且你知道吗?保护动物为什么是保护动物, 因为不保护就让人吃没了。还什么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们这儿的人啊,一点见识都没有,几百块,什么一级二级啊,都给你打回来,那滋味……”
“砰”的关门声, 杨广源的声音变得含糊了,夹杂着刺耳的大笑声,“……姜颂有什么可……顾总也不是那么好巴结……”
姜颂隔着门努力听了听,具体的内容并听不太清。
不大一会儿,那边的说话声就停了,渐渐响起来断断续续的鼾声。
房间里面稍微有点冷,姜颂把被子团起来,继续看邢策传过来的账目核对结果。
大约快十点的时候,门口响起来几声敲门声,犹犹豫豫的,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