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差点没忍住在他屁股踹个几脚,刚刚还跟个小炮仗一样炸得老高,现在说哭就哭的跟真的一样,小小年纪就会逢场作戏坏他好事,长大还怎么得了?
他还没来得及沉下脸,茨木就将小家伙圈到怀里,心疼地说道:“不要怕,父亲陪着你。”
他在酒吞脸上点了一下,“吾友,委屈你了。”
酒吞也噘着嘴,委委屈屈地说:“你不陪着我,我也害怕呀!”
小妖怪搂着他的脖子,酒吞扯着他的袖子,茨木左右看看,为难地说:“那就一起睡吧。吾陪着你们。”
酒吞躺在床上,看着他跟茨木中间的夜叉,心想,再过几天一定要开始训练他,早长大,早下山。
他正想着,小妖怪伸出脚把他往床边蹬了蹬,又死死黏在茨木身上。
明天!明天就开始!
酒吞愤愤地想,谁拦都没用!
十冬腊月,风厉得像是能渗到人的骨头里,好像只要往外面一站就能冻成冰柱那样的寒冷。
小夜叉蹲着马步,浑身颤抖,脸颊通红,一下一下吸着鼻涕。
酒吞坐在一旁喝酒,时不时看他一眼,看他身形摇摇晃晃,便嘲笑道:“怎么,这就撑不住了?”
“没有!我稳得很!”小妖怪倔强地顶回去,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他站起身,背着手,一边慢慢绕着夜叉打转,一边说着:“力由心生,心要坚韧,能力只是枝杈,心力才是根基。你能有多强大,就得看你的心力有多强大。你要先有执念,才会去追求,有所守护,才会生执念。”
看看夜叉的样子,估计他也没怎么听懂,就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过来休息一下吧。”
小妖怪冻得直哆嗦,酒吞给他灌了一碗酒,他被呛得直咳,连连吐着舌头。不出一会儿,他就晕晕乎乎的,抱着酒吞的腿断断续续地说:“心力……父王……我要长心力,我要喝酒……”
酒吞拿酒碗逗他,小妖怪伸着手,快要拿到酒碗的时候,他就往后一抽,如此几次,夜叉急得直蹦,他却哈哈大笑。
小妖怪扯着嗓子大哭起来,“我要找父亲!父亲!呜哇哇~~”
酒吞连忙用酒碗堵住他的嘴,“给你给你,不要哭了。”
他朝大殿那里看了一眼,茨木现在应该在处理事务,他一般专心,这点动静应该听不到。
他正自我安慰着,就看到白发妖怪一阵风一样往这边冲过来。
夜叉一看到他,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个劲往下砸,扑到他怀里就开始告状。
“呜……父王说我是个树杈……”他指着酒吞的酒碗,“他不给我长心力……”
小夜叉晕晕乎乎,语无伦次,茨木虽然没听懂他说的什么,但总归哭的的伤心,总结下来肯定是酒吞又欺负他。
“吾友,你干什么又欺负崽子?”
“我逗他玩儿而已。”酒吞挠了挠头发,突然又酸兮兮地说:“我叫你可从没看你跑得这么快过。”
茨木将夜叉的脸擦干净,小家伙已经昏昏欲睡,他直接把他抱在怀里慢悠悠地晃着。
酒吞一看他怀里被占了,就有些不乐意,说道:“你不能这么惯着他,要长成大妖怪,身上怎么能没有几处伤口。可现在他稍微哭一哭你就急成这样,以后总是靠你要怎么办?”
“吾友,你也知道,女儿从出生长到这般年纪,吾都没有抱过她,吾亏欠她的太多,但也不能拦着她下山闯荡,所以就总想在夜叉身上弥补。有时候心里也想不能总是这样,可还是控制不住。”
“那你就一辈子抱着他好了,也不用想着抱我。”
茨木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不乐意,忍不住笑出来。
他柔声说:“吾只陪他这十几年,但却要陪吾友一辈子。吾友想要抱着吾,只需伸一伸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