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人选?”公主追问。
“吴忧是瑞王的双生兄弟。”许子文咬咬牙,眼睛一酸,险些掉下泪。
公主长长的吸了口气,“竟然有这种事。”
“我当然知道他是好意,吴忧从身份血缘上说,的确很亲近,过继了吴忧对家里也有莫大的好处。可是……”许子文忽然说不下去,公主叹口气,截住许子文的话,“我明白。”
许子文面无表情道,“他是不会明白的,他觉得我不成亲不生子是应该的。我就要让他试试,看着我成亲生子,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真是好笑,难道我生不出儿子吗?何必非要过继别人的儿子。”
“睿卓,”公主皱眉,语重心长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一生,只要过得开心,一切都随你。论出身尊贵,与皇子也不相多让,可是比他们更自由、更安全,更容易得到幸福,就是就是开始你说喜欢上了三皇子,我都没怎么反对过。如今他已经登基为帝,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要清楚。当初你喜欢上他,为他不婚不嗣、神魂颠倒、九死一生,这是你的情意,皇上也是知道的。皇上有皇上的缺点,也有他优秀的地方,起码心胸就比你宽大,当初你用那种手段得到他,死磨硬泡的得到他倾心,这些年我看下来,皇上并不算薄情之人。说句公道话,他做的事故然让你生气,到底也是从实际出发为你考虑,你赌气回来,再赌气成亲,叫皇上知道你成亲,他能善罢干休?”
“哼,管叫他干休。娶也不娶别人,娘亲,就从太后娘家陈老国舅家挑个女孩儿,他有本事把他舅舅家的女孩儿赐死?还是怎样?”许子文眼睛略眯,“不叫他尝尝苦头儿,这种混帐事会层出不穷的!”
“闭嘴!你这才叫混帐人说的混帐话做的混帐事呢!”公主斥道,“婚姻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尤其是你,你想与陈家联姻,头一个我就不答应,我不喜欢陈家女孩儿!你以为陈家是吃素的,随你想成亲就成亲?那一家子都是属吸血的玛璜的,给他们缠上,这辈子就别想脱身了!别说这种没头脑的话,这是找骂呢。”揉了揉许子文的头,公主无奈道,“把火撒出来,出出气就算了,别弄得太大。”
“娘亲,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许子文没形象的歪在公主的肩上。
“后悔了?”公主唇角一弯,笑叹,“当初谁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指天道誓的说无论如何都不后悔,海誓山盟的画面犹在眼前,现在就说自己瞎眼了?”
许子文抱怨,“只在娘亲面前说。”伸手斟了一盏酒,“我以后肯定是被他气死的,娘亲。”
公主取下儿子手里的酒盏,“不要喝冷酒。当初你说喜欢上景辰,我吓了一跳,你若是说看上义忠、忠顺,我都不会吃惊,皇上的个性跟你南辕北辙,话也少,我现在也不明白你钟情他哪里?”
许子文无精打彩道,“娘亲都说景辰也有自己的优点了。娘亲,你别操心,我自己解决。”
林谨玉瞧着荣国府的礼单,淡淡一笑,便命人连礼单带礼品一并送回府,请许玉琳瞧着处置。现在还能拿出这份价值不若菲的礼物,看来荣国府还是有些家底子的。
殊不知,王夫人此时就在犯难。荣国府现在没别的收入,除了田庄地租,也就是几个铺面收租金罢了。这些东西,都是死物儿,每年差不多就这些银子,只是如今用钱的地方太多,早就捉襟见肘了。便是王夫人在外头放着利子钱,也觉得吃紧,不得已,掐着手指想有没有生银子的法子。
平儿轻手轻脚的打帘进屋,药香隐隐,王熙凤手里端着一小盅汤药,用小银匙搅着,笑问,“怎么了,看你脸上跟有事儿似的。”
平儿福了一福,笑道,“奴婢刚去园子里给大奶奶、三姑娘、四姑娘送舅太太打发人送来的黄金雀糕和五香芋头糕时,听三姑娘身边儿的侍书说二太太抱怨府里主子铺派太大,张罗要裁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