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觉得喉着发腥,就差喷血了,起身一揖,“多谢古兄给愚弟提了醒,我这就叫那个畜牲过来问话!”
史氏治了酒,请王仁出来陪着老丈人说话。至晚间,史氏才有空问丈夫什么事,王子腾只言语支吾过去,因第二日休沐,便叫人唤贾琏过来。
贾琏生得俊俏,一双桃花带笑眼,先给老丈人作揖问好,王子腾哼了一声,并没赐坐,一名话便将贾琏的冷汗问出来了,“你那花枝巷的外室打算怎么处置?”
贾琏大惊失色,“岳、岳、岳父!”
“你还有脸叫我!”王子腾怒道,“素日看你一副知书识理的大家公子作派,哪知只是外头光鲜哄人罢了!我竟是看错了你!个不顾人伦的畜牲!你东府伯父的丧事才过了几天,你就开始养粉头置外宅!可是我那女儿嫉妒不能容人!如今也不劳你费心,我已派人接了凤哥儿回来!我王家的女孩儿自然是配不上你们贾家这样守礼识仪的高门大户的!”
“岳父,是儿子错了,儿子昏了头,做下这等混帐事!”贾琏“扑通”跪下,自己左右掌嘴,求道,“儿子无知,辜负了岳父大人慈心,儿子知罪!”
王子腾并不答话,见贾琏自己将一张俊脸掌掴成猪头,方冷声道,“你们那些丑事,真当别人都是傻子瞎子不成?如今都在火上烤了,你还当没事人儿一样!你也是家中嫡长,老大不小,有没有想过日后是要靠你来支撑门户的!成日间拈花拂柳,正事不干!孝期私通,只这一条就能夺了你袭爵的资格!”
贾琏此时方知惧怕,哀泣着叩头道,“儿子知罪,岳父,儿子一时糊涂,被人算计了去,儿子再也不敢了!”
王子腾冷笑,“被人算计!说得好听,难道有人逼着你去养外宅嫖粉头!你当我什么不知道!我不过是在一时操一时的心,生一时的气罢了。什么时候被你们这些畜牲气死了,两眼一闭,也就清净了!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装模作样,你东府伯父孝期间,你都能养小老婆!到时我若死了,怕你更得外头哭丧,里头称愿了!”
“岳父这样说,儿子无立足之地了。儿子若敢有此心,保管叫儿子死无葬身之地!岳父昔日对儿子爱惜教导,是儿子不孝,辜负了岳父的苦心。”贾琏对王子腾的确有几分敬重,王子腾为人处事都是温雅端方的,即不似贾赦那般贪花好色,一味奢侈;又不比贾政迂腐清高,不通庶物。王子腾说的话,贾琏向来还是听的,没想到这次私纳尤二姐,竟然传到了王子腾的耳朵里,惹得王子腾勃然大怒。
贾琏痛哭流涕,王子腾纵然气恼,也不能真叫女儿女婿和离,挥手道,“你趁早收拾干净了!如今圣上以孝治天下,上皇健在,若是听得世上竟有你这等不知死活的东西,就是你祖宗杀马勤王的功劳也抵不了你一个死!还有,你也动脑子想一想,是谁挑唆你做下的这等抄家灭族的混帐事来!该远该近的,还用我再教你吗?”
“是。儿子谢岳父救命之恩,儿子谢岳父教导。”
“凤哥儿,我已叫人接回来了。我也想她了,让她在娘家住些日子吧。”王子腾道,“这事,就连你岳母那里我都没说,给你留几分脸面!看你以后罢,否则就算你们成了亲,我也不能让女儿跟着个无视人伦的混帐过日子。我王家虽比不得你们公府,可还有些米粮田地,也饿不着老婆孩子。去吧。”
贾琏被骂得一无是处狗血淋头的走了,一出门吓了昭儿兴儿一跳,除了衣裳身形,拢共再也瞧不出他家二爷以往的翩翩风采,也没敢多话,倒是昭儿问了句,“二爷,奴才给您雇顶轿子吧。”
贾琏点了点头,“今天来王家的事,都给我闭嘴!敢漏出半个字出去,要你们的狗命!”
二人忙指天咒誓的应了。
贾琏是有些贪花好色的毛病,尤其是王熙凤把持的紧,平日里平儿都不叫他多沾,如今王熙凤有身孕,贾琏心里高兴,也是盼着王熙凤早日生下儿子。可是叫他忍着不碰女人,那真是要了他的命。在东府碰到的尤二姐尤三姐,真是一对活妖精,贾琏对尤三姐倒不大感冒,泼辣的夜叉有一个王熙凤就够了,倒是尤二姐温柔小意,又生得美貌,真真是只九尾银狐狸,勾得贾琏三魂失了六魄,贾珍父子一撺掇就晕头转向的置了外宅,每日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