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们还带了不少准备好的食材,贾赦也对那些人能凯旋而归不再抱有任何期望,直接亲自下厨。其余等厨子自然是帮着打下手,看的老五目光呆呆。
贾赦到底是怎么被养大的?难道张老爷子就没告诉他什么叫君子远庖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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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王氏接到了妹妹的来信之后,就面色就有些难看。
其实自从观世音之事后,她这脸色就没怎么好看过。如果说以前是木雕的菩萨一样,人看上去有些木讷,如今就是有些冷然。
周瑞家的也早习惯了她现在的样子,见她拿着信目光痴痴,便道:“可是姨妈有什么事情为难了不成?”
王氏淡淡道:“不,只是说珠儿成亲,他们说什么也要亲自来京。且最近打算将生意从金陵迁到京城来。京城中的宅子因为久无人住已经有些破败了,便琢磨着再买一间大宅。又因我应是忙着珠儿的婚事无暇他顾,也不想让我费心,便想在府中叨扰几日。”
周瑞家的顿时明白王氏到底是为什么而为难。
她之处境,其实整个京城里打听打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更不用说那王子胜夫人了!身为她的娘家嫂子,这贾珠的婚事,她像是不曾耳闻一样,也不曾前来问问可有要帮忙的地方。
王氏也对这当嫂子的心如死灰,不再寄托任何希望,只道:“你说,此事要如何?”
这周瑞家的也着实不知道薛家是来做什么,哪里能说出个什么来?只能道:“那这院子是收拾还是不收拾呢?”
她其实想问的是——这到底要怎么跟邢氏说呢?
要知道王氏可不是当初的那个管家太太了。且不说贾母不喜欢她,这亲戚要在家里借住几日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应该告知贾母知道。只说就是贾母答应了,这邢氏那一关,也不好过。
到时候要是给薛家点什么难堪,王氏在妹妹一家面前还能有什么脸面?
王氏却道:“我那妹夫素来聪明,此次前来定有所求,只是我如今的状况已经如此不堪,还能如何?只得回绝。”
周瑞家的便不敢再言。
她可想而知王氏到底有多憋屈!
这王氏在闺中的时候可不是前些年的木菩萨,也不像现在这样心如死灰地冷然。在闺中的时候,因是嫡出,便对庶出的薛姨妈很是有些瞧不上。
如今她落到这种境地,对方知道也就算了,亲自回信告知对方她的难处,这不是让她自打嘴巴吗?
但王氏也忍了。
她写完信之后正要回,便听有人进来禀告道:“回禀太太,老太太要您过去呢。”
王氏不禁愕然。毕竟还是从那件事之后,贾母就看她是一千万个不顺眼,可因为是众所周知的缘故,也不得对她如何,便只当她不存在罢了。
因此她的晨昏定省也早就给免了。
这冷不丁地见她……王氏瞬间看向了那封拆开的信,顿时觉得自己的脸被打了一巴掌!这薛王氏!
周瑞家的也警醒了,要是说老太太有什么不得不让王氏过去的原因,除了贾珠的婚事,便只可能是有什么亲朋旧故,如今那薛姨妈怕是早就知道了她的不堪之处,便一边写信,一边出发,甚至还有可能是先出发再送信,再甚至是到了京城再让人送信,这就让贾母不得不让她住进来!
这番心机可是让周瑞家的连连赞叹。
像薛家这样的皇商在普通人家眼里看上去了不得,可是在荣国府看起来,也只是拐着弯的亲戚罢了。慢说这贾家不会和薛家联姻,就是王家当年不也是只嫁过去一个庶女?
王氏还是换了一身衣裳去了。
待她到了贾母的院子里,果然就看到了她的妹妹薛王氏,身边带着俩孩子,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模样吃的胖墩墩的少年,一个则是三四岁的小姑娘,看上去煞是可爱。
只是王氏此时却没有当姨妈的看到外甥女儿和外甥的喜爱之情,她进来先是给贾母请了安,然后才讶然道:“才接到妹妹的信,不想人已到了。”
这却是赤果果的打薛姨妈的脸了。
可薛姨妈只当不知地对贾母笑道:“是这样的,我们担心路上耽误赶不上珠儿的婚事,便起早贪黑地赶路,指不定那送信的小厮耽误了事,让老太太和姐姐见笑了。”
贾母还能说什么呢?所谓贾王史薛,金陵四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