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彼此之间只是怪外抹角的亲戚,可是抡起贾演那一代的时候,大家之间还是很亲近的,也因为都是一个地方的出身,才想着互相提携,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同乡之情在古代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一层关系了。
贾母只得笑道:“原是如此。”
薛姨妈又道:“姐姐既然看到了信,也知道了我的难处,这京城里的老宅实在是破败不堪了,可说买宅子也不是说买就买的,因此便想着在府上叨扰几日。且我自嫁入金陵以来,也和姐姐久别未见,便是珠儿的在我心里,也还是那个玉团儿的模样,更不用说是元姐儿了。刚刚听老夫人说元姐儿都已经相看好了人家,甚至年底就要成亲了,我这心里啊就舍不得,所以也想多和他们相处一番。”
这话与其说是给王夫人听得,倒不如说是说给贾母。
邢氏冷眼瞧着这出戏,对这薛姨妈的脸皮厚度已经有了相当深刻地认知。不愧是商家女呢!啧!
她只瞧着那少年在房间中巡梭来回,若非年少,只这般不知礼数早已惹人不喜。女孩子倒是珠圆玉润般可爱。
贾母心里哼了一声,和邢氏是差不多的想法,可面上只的笑道:“既是如此,哪里有不近人情的道理,王氏,你和你大嫂相商一番,看看如何安置你妹妹才妥当。”
王氏也只得笑着答应了下来。
邢氏淡淡道:“老太太,我倒是觉得有一个院子不错,就是柳嬷嬷曾经住的那院子,您觉得如何?那院子也是自带门户的。听说薛大人也来了,这总是出入方便点。”
王氏道:“那院子似乎小了点。”
邢氏立刻道:“那就住我们曾经住过的东大院好了。我们老爷一直说那地方要给我们琏儿留着,所以一直都让人收拾着,也是我们住了十年的地方呢,也算宽绰,弟妹觉得呢?”
这让王氏能说什么?难道说这是主人住的地方,不好让外人住?人家邢氏自己都主动说出来了!
贾母也觉得脸上有些不甚好看,这邢氏还真是越发猖狂了。可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地方,且另外一个地方相对大点的就是梨香院,已经住了老二一家子了。难道还让这薛家的人挤进去?算什么话!
她只恐人将来听说他们将薛家安置在东大院笑话,正头疼的时候,王氏却道:“左右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大嫂既这样说,就如此吧。”
薛姨妈只当没听出她那言外之意,道:“如此就谢过老太太,写过邢嫂子,谢过姐姐。我们老爷啊之前也是头疼呢。”说着又道:“这次来京实在是仓促,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过来,老太太您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这大老爷又是国师,指不定给您送了多少好东西,才能让您如此年轻呢。”
说着就让下人们抬了东西进来,一打开,都是各式珍宝。
贾母饶是如今已看淡了这些,也知薛家如此大手笔只怕有所图,只是人家既是老亲,又说到这份上,何必就这样打发了呢?只道:“既是亲戚家何须如此多礼?忒是破费了。”
薛王氏道:“这怎么是多礼呢?这些个东西都是亲戚之间的正常来往。您也知道我们薛家说是皇商,其实也不过是一介商人,若非有荣国府,我们在金陵指不定会被人怎么欺负呢。这是应得的。”
贾母便道:“说起来也该让你这孩儿见过他姨丈和我家老大,只是不巧,都不在家呢。”
谁想正说到这里,就听人进来禀告道:“回老太太的话,大老爷已经回来了,还和五皇子一起,看上去心情挺好的。”
贾母顿时脸色一沉。
她心知她那大儿子怎么也没功夫去搭理什么薛家,况且那薛家家主还在路上不曾赶来,难道就让儿子去见这么一个毫无规矩的小胖墩?
不过话还真是她吩咐的。
她这些天每天都盼着和贾赦多说说话看能不能弥补两人之间的感情,因而听说贾赦今日休沐出城去打猎,就心觉大热个天儿子肯定回来会热得够呛,便让厨房里做了一大堆的消暑的吃食。让人在贾赦回来第一时间来报。
谁想杀出个程咬金呢?
薛王氏用帕子遮住了嘴角笑道:“也是巧了,正好让我家蟠儿去见过国公。”
邢氏只得笑道:“和该如此,我且带他去吧。”
她也是实在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邢氏便带着薛胖墩去了荣禧堂,等到贾赦书房外的时候,便听林之孝地说贾赦正在洗澡更衣。邢氏早知道贾赦这习惯,面上却装作无奈道:“可是不巧,不如贤侄改日再来?”
薛胖墩却是记得老子的吩咐,摇头道:“小侄等候一番便是。”
邢氏无法,只得对林之孝吩咐道:“这是二太太的外甥,金陵薛家家主之子,前来拜见老爷。”
林之孝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待邢氏走了,便和薛胖墩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