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锦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葛绍画完那圈符号便拎起剩下的二十斤猪肉到了岸边,从桥底开始每隔一段距离放一块,一直牵到符纸里。许攸琦则在不远处的地方贴了一圈符纸,抬头对叶明锦说,“过来站在里面,这个阵可以把我们的气息遮住,注意降低呼吸,不要说话。”
叶明锦没有异议,与他一同进了圈子,葛绍抬手看了看时间,去桥底将那块木板拿开也迅速回到阵里,三人一同向河道看,原本平静的水面很快起了波澜,水波越来越大,接着从水里蹦出一物,正是蛊雕。
许攸琦看了看,他一直都知道蛊雕现在的状况很惨,但他没想到这只远古异兽会惨到这个地步,只见它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深浅不一,深的甚至能看到白骨,它看上去很虚弱,只简单一个从水里跳上的动作都喘了一下,但它并没有停留多久,因为它很快发现了离自己不远的食物,二话不说开始吃,一直吃到葛绍布的阵里。
葛绍和许攸琦都眯起了眼,蛊雕很快吃到了最后一块,那块肉牵引了地上的细线,不规则的符纸受到牵引移动,恰好与那半边圆拼成一个完整的圆形,阵成了。蛊雕打了哈气,立刻倒头就睡。
几人见状便慢慢走出,叶明锦围着那里转了一圈,啧啧称奇,“这简直太神奇了。”
许攸琦刚要开口余光忽然看到一个人,便扭头望过去,那是刚才的年轻人,连布两道阵的日本阴阳师,他又回来了,肩上还斜挎着一个包,他显然没想到大半夜这里还会有人,微微一怔很快奔了过来,他看看他们三人,又看看阵里沉睡的蛊雕,接着再看看他们三人,再看看蛊雕,顿时沉默了。
……
“阴气更重了,你准备坐到什么时候?”公园后山下一条不起眼的岔路上,一个略带妖冶的声音慢慢响起,“难道要坐到天亮不成?”
凌玄头也不抬,“我心情不好。”
那个声音不为所动,“我知道,可这和你坐到天亮有什么关系?”
凌玄沉默不答。
那个声音静了一下,似乎叹了口气,“说吧,他到底做了什么?”
凌玄眸中的情绪立刻浓了,沉默很久才开口,“他……”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徒然停下,猛然抬头望着远处,空气中传来的波动熟悉而强烈。
那个声音再次静了静,沉沉的响起,“这是……”
凌玄霍然起身,脸色比之前更白,瞳孔紧缩着,“阿琦……”
第22章 水麒麟
线条流畅而深刻,眼睛明亮,看上去很帅气,他的目光在他们和蛊雕间转了转,又低头借着路灯仔细看了看地上用朱砂画的阵,礼貌的对他们鞠了一躬,“请问,你们是中国的天师么?”
他的语调并不生硬,中文标准流畅,一点也听不出是日本人,但刚才的鞠躬还是暴露了他。葛绍微微诧异,他们这种职业在日本被称为阴阳师,中国则没有这种称呼,但因影视及小说的推广,现下中国有些地方的人们也喜欢说阴阳师,所以日本本国的人更会按照习惯来说,鲜少提“天师”一词,即便这人对中国的道家颇有研究也会称道士或方士,为何会说“天师”呢?他不动声色的想,礼貌的说,“不全是,这是你的东西吧?”他说着将那块木板拿出,递了过去。
“哦,是的。”那人接过放好,看着他,“请问这个阵是你设的么?”
“对。”
“那……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是姓张么?”
葛绍诧异的摇头,那人呼出一口气,再次鞠了一躬,“你好,我叫仓桥佑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葛绍微微一怔,了然的笑了,“你好,我叫葛绍。”
“喂……”许攸琦忍不住叫了一声,只听这人继续介绍道,“这是许家后人,许攸琦,那个,”他顿了顿,“他叫锦明。”
仓桥佑一有短暂的一怔,显然察觉到了他语气的变化,了解的一笑随即对那二人鞠躬道,“你们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木已成舟,许攸琦扯了扯嘴角,“你好。”
叶明锦对他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不自然,仿佛名字被改的人不是他。仓桥佑一将目光转回,“原来你就是葛绍,我听家母提起过你,她和你的母亲是好朋友。”
葛绍笑着点头,“小姨在日本生活的好么?”
“很好,身体很健康。”
许攸琦一愣,慢慢走上前,“你难道是……张家流落在日本的外孙?”
张家是四大家最大的一家,家族古老,张家老爷子的小女儿在大学期间和日本留学生恋爱,不顾家里反对和那人结婚甚至私奔的事当时在四大家都传开了,张老爷子一气之下便将自己的女儿在张家除了名,其实这么多年过去,而且是思想早已开放的现在,连外孙都这么大了张老爷子早该消气了,可怪就怪张家小女儿嫁的是日本的仓桥家,阴阳师安培晴明的后人,老爷子眼看着张家的法术流于日本自然不快,据说至今也没让小女儿进过家门,更别提承认这个外孙了。
果然,仓桥佑一闻言急忙摇头,“不要这么称呼我,母亲说外公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