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琴酒离开后,他和波本找了个机会,甩掉了莱伊,约在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地方。
分开而行,会面时同样狼狈,彼此间相视一笑,捡回了属于发小的默契。
躲避食客坐在角落里,一人一杯饮料。
因为担心身上会有监/听,两个人说话非常谨慎。
遇到可以说的话,便直接说;遇到为难的,则在桌面上轻敲击成密码。两种方式并行,省略了许多麻烦。
苏格兰揉了揉肚子,在冬天喝下一杯加冰的饮料其实并不太舒服,却能让有些干的喉咙快速缓解,同时让大脑时刻保持清醒。
与降谷零——不、从今往后直到卧底任务结束,只能是波本——小声地交谈着。
简单的交流情报,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是在有一方迟疑着没有说全的情况下,料太少了。
波本心里有很多疑问,毕竟昨天刚经历「琴酒报警、跟警察很熟的样子」的消息重击,今天又亲眼看着小伙伴为琴酒戴上戒指。
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全都跟琴酒相关,更是让他无法不在意。
“琴酒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虽如此,却顾虑着面对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景光,没有很直接地表示质疑。
他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消化所得的信息,所以才没有当场质疑。
毕竟……景光的行为确实很可疑。
可别卧底反而被杀手迷惑了心智啊!
到那时候,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题的中心偏到了琴酒的身上,苏格兰一点都不意外,安抚地向好友笑了笑。
相识多年,同样的了解,他自然明白波本最想问的是什么。
“是很奇怪。”将被子握在手中,眼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不是,习惯了怎么回事!
“谁会想到琴酒他居然会跟那边熟悉呢?”
波本抿了抿唇,并不很满意小伙伴故意跳开重点,执着地追问:“但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事实上,他后来仔细想了想,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不怎么惊讶来着。
“因为琴酒早提过了。我和莱伊先听过他的打算,所以接受起来会比较快。”苏格兰如实地说道。
波本微顿,还是觉得不对,“就算是这样,也太……”
说和做是两回事。说一千遍“我要报警”,也比不过一次切实的行动——比喻有点奇怪,但琴酒的做法真是这样的。
「听到琴酒说要报警」和「琴酒居然真的报警了」,哪一个更震惊不用说吧?
“好啦,我多少能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苏格兰放下杯子,沉默下来,内心里在斟酌如何开口。
波本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心中的担忧更甚。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退了,哪怕有些咄咄逼人,他也必须要提醒对方身上的责任。
“苏格兰——”
刚喊出代号,就被阻止。
“我明白的。”苏格兰捏了捏眉心,似乎这真的让他很苦恼,“抱歉,我只是没有想好要怎么说。”
波本却没有放松,目光中甚至带了些审视,无声地表达着:这不是理由。
我会给你时间,你不应该拒绝我。
“让我想想。”苏格兰喝了半杯饮料,眉头不展半天,才打好腹稿,尽量以局外人的语气平静地说:“其实琴酒类似的事早发生过。我不知道他联络的是哪一位警官,不过之前我们曾经遇到过一个凶杀案,琴酒在现场被当成了嫌疑人,可能是后来有单独见过面吧。”
波本下意识地说:“琴酒该不会就是凶手吧?”
一个杀手出现在犯罪现场,实在是太可疑了!
“不是。我可以作证,他没有杀人的动机和嫌疑。”苏格兰很快证实琴酒的清白。
回想起不久前的案件…真是心态变了啊,现在的他居然会主动帮琴酒解释了!
不过对于案件还是严谨点好,不是就不是,总不能因为是琴酒就认定了人是被他杀的吧?
波本心情很复杂,这种卧底为杀手作证的既视感……
话说杀手还需要动机吗?
“其实我不止一次看到过,琴酒和警方、警视厅的关系似乎保持得不错。”苏格兰略微顿了顿,思来想去还是将范围缩小到警视厅。
波本:“……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