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外, 年宛娘其实并没有走远。
“这些年来,我倒是小瞧了柳太妃你啊。”年宛娘得到了她想得到的答案, 剩下的便是把这条毒蛇引出洞来, 一刀斩了。
《四海烛龙图》画成之日,皇宫走水,烧的就是存放起居注的宫殿。
异象当前,谁会注意这宫殿里面少了,还是多了三本起居注呢?
这方向既然已经找准,照着查下去, 必有所得。
至于剩下的孙不离说的话,年宛娘已经懒得去辨听真假。
她从不是那种被动挨打之人, 那些人既然敢对南烟下手,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一念及此, 年宛娘沿着密道走了出去, 她忽地在檐下驻足, 仰头对着檐上的黑影道,“再过片刻, 把云舟扔出府去,凶一些,狠一些。”
“诺。”影卫点头, 便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楚拂在马车中等了大半夜, 听闻大将军府门前有了动静,她连忙掀帘看去。
“夫君!”
待看见云舟熟悉的身影,楚拂连忙提着裙角跳下了马车。
木阿也跟着跑了过去。
“今次只是教训, 还请云大人以后讲话,多多注意分寸!”大将军府的家奴很是嚣张,说完之后,又推了一把云舟。
云舟面色惨白,站在府门外,远远看着谢南烟棺椁的方向,若有所思。
木阿也不好凶回去,他低声劝道:“大人,我们回去吧。”
“烟烟……”云舟轻唤一声,终是转过了身来。
楚拂搓了搓手,温暖地牵住了她的手,正色道:“快些回去,泡个热水澡,否则风寒入体,你又要烧几日才能好。”
她的温暖,像是星火,虽然暖不了云舟,却还是能让云舟感觉到一丝真实。
云舟欲言又止,另一只手温柔地覆上了楚拂的手背,倦声道:“我们……回家吧。”
楚拂微惊,“你……当真没事?”
云舟慨声回答,“有事也好,无事也好,既然死不得,就活着吧。”
“夫君……”楚拂忽然不懂她了,只觉云舟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云舟沉沉一叹,望向黑铅一样的天幕——万籁俱寂,落雪纷纷,这场雪也不知何时才能停下?
“回家吧,拂儿。”云舟的掌心很冷,就连语气也没了往日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