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能说什么,那便什么都不说吧,
楚拂点头,跟着云舟一起上了马车,由木阿赶车,缓缓朝着卫尉府驰去。
雪夜寂寥,可有些人并不安分。
自打谢南烟的棺椁回到京师,魏王府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年宛娘与云舟。云舟今日在大将军府被教训之事很快便传入了魏王府。
柳太妃抱着暖炉靠在榻上,听着探子们的回报,眉心越蹙越紧。
魏王温了壶酒,给自己斟了一杯,惑声问道:“母妃,这些事有哪里不妥么?”
柳太妃挥手示意探子们退下。
探子们领命退下,将殿门关好。
柳太妃仔细琢磨,看似一切如常,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魏王喝了一杯暖酒,笑道:“大卖田产拉拢小王子,她能做之事,我们也可以做。这些年苦心经营,我们手头的金银不比年宛娘少。况且,”魏王冷笑,“年宛娘这些年来斩杀的大车人,每一笔都是血债啊,我要是大车小王子,绝不会真心与她结盟。”
“问题是,她拉拢小王子想做什么?”柳太妃白了魏王一眼,事情她觉得不是这样简单的事,“一来,小王子在大车就不是最得宠的那个,二来,此次突然请婚我朝,可天下人都知道,我朝并无公主……”
魏王才不想那么多,“母妃,如今情势大好,这些事就不必去想了。”
“情势大好?”柳太妃不明白儿子的意思。
魏王得意地道:“皇兄这些年把能败的君威都败得差不多了,朝堂之上,大多都是支持我当天子的大臣。谢南烟在这个时候死了,简直是天助我也!云舟那边只要再给些时日,楚七小姐定能把她给拿下。”
“死了?谁人杀的?这些你都能确定么?”魏王不提还好,提到这事,柳太妃更觉蹊跷,“沉沙镇那个地方易守难攻,谢南烟的武艺不差,还有年宛娘养了多年的两只魑魅护卫,能把她杀了的,放眼整个天下,你能说出几个名字来?”
魏王笃定地道:“萧别说,人不是他杀的,是年宛娘动的手。”
“她为何突然要杀养育多年的谢南烟呢?”柳太妃再问魏王。
魏王这回答不上来,“萧别有些事瞒着我,我也不知。可从萧别那日的表现看来,他似乎白布了一场局。”
“萧别或许也瞒了我一些事。”柳太妃觉得或许萧别会是个突破口。
魏王不懂,“母妃,你是说,萧别那夜在酒楼与年宛娘夜话,他有叛心?”
柳太妃从来都不觉得萧别是个可以驯服的人,她摇头,“他叛不叛,你我都左右不了他,可有一件事,他也算是提醒我了。”
“嗯?”魏王看向柳太妃。
“猎燕盟有如今的势力,非他一人之功,他若突然倒戈,多年筹谋,只怕都要付诸东流。”柳太妃输不起,“猎燕盟换个盟主,你我都能安心许多。”
魏王谨慎地道:“江湖上能杀他的人,也没有几个。”
“一个人杀不了,便多找几个。”柳太妃似乎早有主意,“他不是想声东击西,帮你除了皇后肚子里面那个么?我们不妨顺水推舟,来个移花接木,在旁看着他死就好。”说着,柳太妃站了起来,走到了魏王身前,亲手给他斟了一杯酒,“记住母妃教你的,敌人想拉拢的人,你若是驾驭不了,就先一步除了,永远不要当被打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