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静静地听完了卫青的讲述,脸上没有透露出喜恶。
哪怕是听到赵信手下的骑兵曾经伪装掳掠边镇,他也只是眼皮跳了跳,并没有表现出愤怒。
卫青以为他是因未见证据才没有相信,便补充道:“臣已经将人证带回了长安,她所说的细节完善,臣以为是可信的。”
“朕不是不信。”
刘彻双手交叠,支着下颚,神色略显冰冷:“你向来谨慎,既然那个女人的话能取信你,朕也不必见她了。”
他的视线重落回了卫青呈奏上来的书简上:“实际匈奴降将纵着手下私底下搞这些小动作,朕早先已经听说过类似消息了。他们本就非良善之辈,朕也未期待过他们向善。”
卫青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原本应该做一个沉默的倾听者,等着刘彻给出指令去行事。
然而他听到刘彻以不以为意的口吻说起赵信手下掳掠边镇,咬唇思索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神情上也就体现了出来。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是。”既然刘彻问了,卫青也就有了提问的权利。
虽仍有忐忑,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拱手向刘彻问道:“陛下既然早有耳闻,怎也不斥他们停止这种做法或是搜集证据问他们的罪?”
“朕遣人斥他们,他们难道就会从此改过自新吗?”刘彻没有计较卫青对自己做法的质疑。
只是既然卫青问了,他就要和卫青讲明白:“至于搜集证据什么的,有没有证据根本不重要,有证据他们也不会认罪,顶多推出一个替罪羊,不过是白费功夫。朕如果想废了他们,直接发兵去取他们性命就好了。”
见卫青似乎品出了一丝自己的意思,刘彻也就不仔细自己解释了,而是把思考的空间留给卫青。
卫青皱起眉,不甚熟练地琢磨起刘彻的心思。
刘彻既然明知道一切却不废赵信,那必然是因为赵信对他还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