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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燕王为正统,那我也可说是正统,凭什么燕王可夺皇位,我便不能?同为太祖子孙,凭什么你便是正统我便是觊觎皇位?真是天大的笑话。”

正德语塞,一时间倒是难以反驳,燕王朱棣本是藩王,以靖难之名起兵躲建文帝之位,之后的皇位都是燕王一脉传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反叛之举;如今朱寘鐇拿这件事来说话,倒是很难反驳。

燕王是太祖第四子,而朱寘鐇是庆靖王朱栴一脉,朱栴是太祖第十六子;两人均非嫡长子身份,也都没皇位继承之权,朱栴甚至还知道生母是皇贵人余氏,而朱棣的生母是谁甚至都无人知晓。

见正德陷入尴尬之中,杨廷和看在眼中,他缓步而出来到朱寘鐇面前道:“朱寘鐇,你倒是会强词夺理,皇上不与你一般计较,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能不跟你辩上一辩。你乃皇族一脉,当知皇位传嗣的规矩;永乐帝虽是太祖第四子,但太祖尚在位期间,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棡便已过世,时为燕王的永乐帝顺延为长,本就有即位的资格;燕王以大明基业为重,故而并未争夺皇位,而是遵太祖之命拥立皇太孙。亦即是说,燕王并非无即位的资格,而是深明大义为大局着想罢了;而你以此来诋毁燕王,岂不是太过无知了么?”

朱寘鐇冷笑道:“姑且算你能狡辩,但既然拥立建文帝,却又为何要起兵夺位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

杨廷和摇头叹道:“大明基业要想万世流传兴盛不衰,不仅需要臣子们的借力尽忠,还需要皇上的励精图治;身为臣子,我不敢言建文帝之非,但建文朝佞臣当道却是事实,燕王起兵乃是为了大明江山的靖难之举,之后建文帝不知所踪,难道任由天下无主不成?燕王登基也是顺应天下之望,于民心于伦常上均无悖逆之处,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群臣缓缓点头,杨廷和这一番辩护有板有眼,虽然不一定能让所有人信服,但起码也是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正德面带微笑对杨廷和送去感激的一撇,杨廷和微微点头,心中暗暗得意。

朱寘鐇愣了半晌忽道:“我起兵也是靖难,而非反叛,也是为了清君侧,为了我大明江山万代繁盛。”

杨廷和微笑道:“你也莫强辩了,要靖难你还没资格,当年燕王靖难那是因为他是天下诸王之首,那是众望所归;你只是个郡王,且不论朝中又无佞臣,有没有靖难的必要,就算是有这个必要,也轮不到你来。”

朱寘鐇叫道:“我乃太祖子孙,便是有这个资格。”

杨廷和摇头叹息,对这种强词夺理的无赖言语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

正德也对这个人失去了兴趣,摆手道:“押下去,该怎么处置这些人内阁票拟奏上来吧。”

其实对如何处置朱寘鐇等人早已有了定论,这事压根连商议都不需要商议,唯一为难的是庆王一脉的其他人该受如何处罚,朝中也是意见不一,有的建议将亲王一脉全部圈禁起来;而另一些人则倾向于全部斩决,以警示天下诸王,正德倾向于后者,但又怕被人诟病,故而有些犹疑不决。

建议全部斩决的正是内阁李东阳和杨廷和这帮人,所以正德才会将皮球踢给内阁,将来动手了,也说是内阁的主意,而不是自己的主意。

当日午后,正德于宫中赐宴杨一清和张永,正德心中的大石头被移去,心情高兴的很,席间问及平叛之事,得知宋楠在宁夏镇的种种行径,满口大赞宋楠胆大心细;刘瑾陪侍一旁,自始至终脸色凝重不出一言。

酒宴一直持续到傍晚,刘瑾也终于受不住杨一清和张永两人不断的跟正德谈论宋楠的功劳告退离开,正德也喝的醉意熏熏道:“今日便到这里吧,待宋楠回京,朕再请你们进来喝酒,你们也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