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门口,当家主母却被小厮拦了下来。
名叫四喜的小厮哈着腰,皮笑肉不笑的说:“老爷有吩咐,他在处理要物,谁也不能打扰。”
“哦,我不进去,那你去通报一声,叫老爷出来见我好了。”
四喜一梗,老爷就是不想见她,怎么就听不懂呢?还叫他去通报?他怎么敢?
但再怎么被老爷所不喜,那也是当家主母,他们也不过是下人,这做下人的,哪里有胆子违背当家主母的意思,是以,只能硬着头皮,去书房门口通报。
里面传来的斥责声,在甄妮这里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里面的人明显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甄妮在外直接喊:“老爷,我有要事,请老爷移步内堂。”
虽说是当了知府,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有限,韩翰林又是新官上任,没什么积累,家里的一应开支,还得靠这个不喜的嫡妻。
韩翰林只能冷着脸出门,不耐烦问她:“什么事?你一个妇人家家的还能有什么要事?”
“请老爷移步。”
春桃已经在内堂准备了两杯茶,甄妮端起一杯,一点点扶着茶叶。
“听说老爷喜得新人,不日将要迎娶新人进门,可有此事?”
凌厉的眼神像把刀子,差点没有把门口的四喜千刀万剐。
四喜忙跪下来磕头,还不等说什么,甄妮就开口替他解围。
“你瞪四喜做什么?我又不是听四喜说的,这外头都传遍了,怕是有人开心的乐不可支呢?”
韩翰林这才放过四喜转而开口:“确有此事,只是还没定下日子,所以想要晚点再与夫人相商。”
“进府也只是做妾,不是侧夫人,胡四娘是我娘家那边的表妹,从小与我指腹为婚,我悔了这桩婚后,凡是好男儿,无人愿娶她,肯娶的,也多是能做表妹爹爹的年纪,要么就是四肢不全,我到无所谓,只我娘心疼表妹,要死要活,一定要我把表妹收入房中。”
“百善孝为先,娘亲的话莫敢不从,夫人专程与我来说此事,可是有什么意见?”
“怎么会?道听途说总是不美,只是前来确认一下,府里人丁少,多个姐妹总是好的,若能给夫君添个一儿半女,我也能安心。”
“这么些年无所出,夫君受委屈了。”
“嗯,既你已知此事,那纳妾礼仪等一应事务,就交由你操办了。”
“纳妾还讲什么礼仪,不是给两对镯子,一顶红轿子,从小门抬进来就好了吗?”
“这怎么可以?进门的可是我表妹,我娘很疼她的,那天我娘也要来的,若是见我如此怠慢表妹,怕是要伤心的,还是风光些好,比你进门那时候稍差些就是。”
“我乃嫡妻,夫君的意思,是要以侧夫人之礼迎之?”
韩翰林摆摆手:“夫人看着办就好,只不要太寒酸,到时许多亲朋好友都会来。”
tmd狗男人纳个妾,还要我劳心劳力操办?把我的脸面置于何处?我要是真办了,等那个胡四娘进门,岂不是要爬到我头上去了?
其实甄妮完全可以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此事,但她偏偏就不想找借口,你让老娘不爽了,老娘还能让你爽?
于是甄妮直言:“夫君想要纳妾,我允了,还让我操办?夫君会否觉得有些过了?”
韩翰林面有不虞:“女子皆以夫为尊,从未听说过如你这般小气善妒的,算了,早知你无妇德,我就不该有期望,这件事交给下人去办好了,也不敢劳烦夫人。”
甄妮笑笑:“夫君明智。”
二人不欢而散。
待到知府大人走远,甄妮才施施然起身:“春桃,陪我去清点嫁妆,顺便把管家和账房叫来。”
“是,主子。”
“四喜你也起来,去找你的主子吧。”
“谢夫人。”
“先别忙着谢,我今日帮你,日后可是要你双倍报答的,去吧。”
到了库房,甄妮就笑不出来了,这府里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是她的,甄妮知道自己肯定有钱,不说富可敌国吧,库房里起码应该有个几万两银票吧。
谁知道银票一张都没看见,各种摆件儿倒是多,银子就只剩下一小箱碎银,估摸着也就100两左右。
普通人家的100两自然是多,对甄妮来说,这个数据非常不对了。
“春桃,直接叫府里的管事和账房来库房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