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那部下的声音里透着为难:“那客人说,除非见到您,否则他不走。他还说……让我给您带一句话。若是您听了这句话之后,依旧不愿见他,那他就自己打断双腿,自行离开……”
“那就让他自己打断!”刘縯刚刚不耐烦地吼出,心中却突然一动:“你……且等等。他那句话,是什么?”
“是。那位客人让我对主人说,‘长安行,须匿名,方为吉。其为难处,吾可助之。’”
刘縯听完,双眉渐渐拧到了一起,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良久,他才大步走到了门前,重重拉开了门扉,望着眼前低垂着头的部下,沉声道:“带他上来。”
……
李通坐在房间内,表情悠然自得地上下打量着四处的陈设,时不时发出赞叹声。
在李通被带上来之前,刘稷已经被带出了房间,屋内只剩下刘縯与刘秀兄弟二人。刘秀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好奇地上下扫视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俊秀年轻人。
而刘縯,则斜斜靠在墙壁上,手中把玩着短刀。一柄刀在掌心中上下翻飞,却分毫也不会割伤手掌,如同有着生命一般。而他的双目中,却厉色不停地闪动。
“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刘縯那一双比掌中短刀更锋锐的眼睛,正盯着面前这被带上来的客人。
在这人上来之前,刘縯已经让部下将他出现之后的一切情报都禀报给了自己。
这个人,今天是第一次来到晓月楼。他出手很阔绰,虽只自己独身前来,却要了两个少女左右相陪,所要的酒和菜肴,一应也都是最好的。
他的隔间,就在方才刘稷刘秀二人的隔间对面。在第一次开打的时候,他就让相陪的少女打开了隔间屏风,从头一直看到了尾。一直到刘縯下来,带走两人之后,才重新关上屏风,再没有离开隔间。
又过了不多时,他才让自己隔间内的一名少女去传来口信,要见这晓月楼的主人。而且——他还清楚地知道,这里的主人名叫刘縯。
在这宛城之内,知道晓月楼的人不少,知道刘縯的人自然更不少。但知道这晓月楼的主人,便是刘縯的人,却并不多。
尤其是,分明刘秀只是刚刚才告诉了刘縯,他被察举选中,要去长安入太学读书。而刘縯起意要让他以假名前往长安,更是顷刻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