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此路不通,便走羊肠小道好了。
等到道造先生离开后,我第三百二十一次对中也说出“我要出院”这几个音节,中也也正好要开始他的第三百二十一次拒绝。
然而,这次打断我们之间例行程序的不是中也,而是突如其来的敲门声。
“谁?”中也问。
“是我,国木田,我给老师带了些东西。”
国木田边说边推开了门,我和中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他捧着一扎漂亮的花簇,我没能认出那是什么品种。像大丽菊、又像牡丹,但确实非常非常漂亮,连杂乱无章的枝丫也透出一种生机之美。
说是看我,但国木田倒先去和中也寒暄了几句。直到中也佯装频频看表,国木田这才坦白,“中原先生,我想和老师单独谈谈。”
中也戏谑地说,“早说不就行了?”
国木田顿时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尴尬。
这就好像你凭空唱了一场大戏结果人家把你看拿得透透的,却一副“我知道但就是不说”的样子。
不过中也到底只是开个玩笑,他很快离开了房间。
于是只剩下我和国木田了。
国木田把花簇插到了床头归的花瓶中,他坐在床边,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等待着他开口。
国木田是那种性情深沉的人,褒义意义上的。哪怕心里破了个洞,他也会好好藏起来然后若无其事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