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权大吃一惊,将火折子挪向身前气息传来的地方,却冷不防看到了一双连火光都温暖不了的灰色眼眸。这种毫无感情流露,寡淡如冰的眼神,让他一瞬间便觉得今晚必死无疑。
“同样的把戏还想玩几次?”沈寿面上依然波澜不惊,仿佛早就知晓这人会出现。
没多久,等在前院的卿玉便看到沈寿拎着那个矮胖的身形过来了。郑权还在挣扎,嘴里嚷嚷着给个解释的机会,他就是想看看般若花之类云云。
“是你?!”卿玉看到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心头上的火登时上来了。
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推演的纸张快要高过他的个子,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个无意间招惹的小人把他们辛苦了几月的成果毁于一旦。
沈寿将人扔在地上,低声道:“人抓来了,你师父还在睡觉,你来处理。”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见过般若花,白天你们又不让进,所以我只能晚上偷偷看几眼。”郑权狡辩道,“我想着要是真开了,还能顺走几株。”偷取一两株,比毁掉一整片花苗的严重性可小多了。
但是卿玉哪里好糊弄,看到郑权手里来不及扔掉的火折子,他都明白了。“你用火折子碰花?你知不知道那些花苗脆弱得很,哪里经得住火光?”
他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他们都未察觉出不妥的地方,原来是这郑权用火折子熏了花苗。换做其他草药苗,必然是能承受这种热度的,但般若花生性喜寒,哪里受得住。
这点凡是个做草药生意的,或者急需般若花的修士都知道。
挨个熏了之后,郑权“功成身退”,草屋里因存在冰块,温度也能及时降下来。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这花这么珍贵,借我十八个胆子我也不敢毁。”郑权道。
面对这样的无赖,卿玉无话可说,唯有撸起袖子走上前。
但是走了两步,有人叫住了他:“卿玉。”
他回头一看,发现师父居然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了。
沈寿同样朝屋子里看去,只见楚将离披着一件薄薄的青色衣衫站在大厅门口,一头如瀑乌发披在双肩。他暗自诧异:除非被施诀者执念过深,一般人是无法打破沉睡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