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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夜幕中的卿玉看到两人靠得如此亲近,师父不仅没拒绝还笑得开心,心里的酸涩感油然而生,就跟脚下的河面中投入了一块巨石,再也平息不下去。

以前在陀罗魔域终日干苦力却食不饱的时候,他没有哭过;做不完活遭到毒打导致身体伤痕累累的时候,他没有哭过;纵使被人百般羞辱戏耍,他也能忍气吞声。但是现在看到给他锦衣玉食,免他遭受皮肉之苦,昔日将他捧在手心的师父突然和别人一块处着,卿玉鼻子一酸,直接站在桃木剑上泪流不止。

他赶紧掉转头回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御剑飞得飞快。

楚斯正坐在门口为自己的古琴调音,调到一半却隐约听到了哭声。

抬头循声看去,他发现卿玉哥飞回来了,跳下桃木剑后就嚎啕大哭。他一脸懵然:“卿玉哥,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干什么呢?”

卿玉不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师父的感觉很奇怪,这种事情要是被楚斯知道,肯定也会被师父知道。届时师父把他丢了都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只哭不说话,鼻涕眼泪全蹭楚斯身上了。

楚斯有些束手无策,问道:“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哭什么啊?”

卿玉抽噎了几下,红着眼问道:“小斯,是不是只要我也成了斩魔仙士,而且是居于名灵榜前列的仙士,师父就不会受到任何委屈了?”

“你在为这事难过啊。”楚斯撇撇嘴,“其实目前这个状况挺不错的啊,尊敬哥哥的仙门中人多得是,哪像以前在魔域的时候。”

一想起他们兄弟三人昔日在魔域被人看不起、随意欺负的时光,楚斯也很气,特别是哥哥对梵无心那魔域少主整日痴痴巴望,用尽心思讨好,结果得到的却是梵无心的无视与冷漠。

“我是想让师父在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我,而不是……”要不是自己修为不够,默默无名,自己也不会在师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什么都帮不上,只能靠沈延年的及时出现来解围。

“每个人总有做不到的事情,就好比沈仙长,他再厉害,能像你一样伴在师父身侧拿起那些法器?”楚斯说的是实验室中晦涩难懂的实验设备,“他再厉害,也无法把小煦……”

一想到死去的三弟,楚斯的眼睛也红了。

“我去练剑,师父要是回来了别跟他说起这事,他要是问起我的下落,就说我在练剑。”卿玉道。

“都那么晚了练什么啊?好好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楚斯有些郁闷。

然而卿玉已经御着桃木剑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