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身上有种淡淡的兰草香,他鼻子一抽,躲进了叶泾的怀里,呜呀着声响,“娘,咱们有机会就离开这里。”
叶泾被他哄笑,柔声地佯作答应他,“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
江老板难得买了一顿肉,平日他鳏夫一个人在家,也只是逢过节才偶尔吃顿肉。炖好的上等鸡汤,还难得买了一年都吃不上一回的火腿。
桌上丰盛,荤肉琳琅。
团子已经爬上了凳子上,他娘亲还未来,他本来还怯生生地不敢上桌,在江老板的又吓又哄中,才爬上了板凳上。
正四周看他娘亲是否来了。
叶泾一下午做了四把伞骨,已经把他手割出十余条血痕来,他才知道紫竹伞的伞骨锋利又拔韧。
他把手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洗了几遍,把血水洗去了后,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转身想把做好在院子里晒的伞铺上一层浸过油的防水布,却碰上了江老板。
江浸故意离得他极近,他转身,恰好一撞,要往后仰倒,江老板掐住他的腰肢,“做这么好也没用,你要想想怎么服侍我才是对的。”
叶泾脸色在蒙蒙的月光下也显得了蒙蒙的一片柔色。
他垂下了头来,江老板离得他极近,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常年萦绕的淡淡的气息。艾草,桔梗,兰花,还有什么。江老板想不出来了。
从凳子上爬下来的团子,垫着脚尖趴在窗户看他娘和江老板。
团子一声软绵绵的,“娘——”
把叶泾的目光吸引过来。
江老板在他身后,天色近墨,看不清切,手拦着叶泾的细腰,“晚上时你早些哄他睡。”
终于,一家人上了桌,江老板勺好了鸡汤给两母子,特意还在团子和叶泾的碗里放下了鸡腿。
团子不敢落筷,分外看他娘吩咐。叶泾哄他喝汤,这才趴着碗,轻轻地吹开了汤上一层厚厚的一层鸡油,可见是杀了一只多肥的鸡。
叶泾看到碗中的荤肉,对江老板说,“你吃这肉吧。”说着,便将鸡腿夹过去,江老板移开碗,“怎么,不吃我江某的东西?”
叶泾怕他动怒,连声解释,“不是……”
江老板冷声道,“不是你就吃,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刻薄你俩母子。”
团子在一旁不做声,把饭碗的汤都停了下来。
江老板就知道这个团子的厉害,“不吃?”睥着他。
叶泾轻拍了下团子,“乖,好好吃饭,娘也吃。”然后低头去喝汤。
团子才巴巴地看着他的娘亲喝下了,他才好好地乖乖地喝汤。
团子十足一个孩童,不过是寄人篱下久了,学着护着他娘。而叶泾依旧是当年那个叶泾,就连吃饭,喝汤,也是斯文内敛,一滴也不溅落在桌子上。
江老板夹了不少的肉给团子,私心把更好的夹给了叶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