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慨了一句:“有点新奇啊……”
“虽然很困,但老师今天没有迟到呢。”乙骨想到了什么,补充了这么一句,最后朝我道别。
在少年离去后,我感受到牛奶的甜味在嘴里化开。
看完电影后又离开,早上又要去上课,还赶在前头买了早餐,方才我还在感慨五条悟精力实在旺盛,没想到他还是会因为密密麻麻的安排和不够挤出来的时间而感到犯困。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
“熬夜太可怕了。”
昨晚我好歹还是睡了会儿,五条悟可能真的没怎么好好休息。
一想到他本可以直接叫醒我,但为什么没选择这么做……
在我胡思乱想时,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前。
“早上好,前辈。”伊地知每天都来得很早,对比每天都是踩点到班的我,他实在是社畜楷模,我说:“前辈今天也很早啊。”
“不早点出门容易堵车。”他的回答也颇具有社畜特色。
“对了,医生的调查有了点头绪。”伊地知直接切入主题,没给我缓冲的机会。他喝了一口盒装的豆奶,将一沓文件递到我手里,告诉我:“还记得你们抓捕的剜眼、断肢的犯人吗?他说自己遇见过一位脖子上长着大片胎记的医生。”
“他也和医生有关?”
我翻看着资料,据他口述,几个月前他因为胃病入院,在综合医院遇见了医生。二人因为某些契机导致经常见面,在交谈过后,发现十分投缘,于是开始了长期联系。
“……然而一个月前,医生就再也没有回复过他。”
二人聊到的都是些神怪之事,医生是这方面的深度爱好者,还大方的将自己的书借给他看。会想到这件事,桧山惨然一笑,道:“只不过都是在引导我罢了,就算没有这个神明,也有那个神明。‘医生’总会找到引导我的方法……”
我用圆珠笔的按动处抵着下巴,问:“他是说,自己是收到了医生的影响才会走到这一步的?”
“根据桧山的说辞来看,是这样。但我们不能只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医生那边还要好好调查。”
“桧山不知道医生的个人情况吗?”
“不知道。”伊地知可惜的叹气道:“他们彼此都只用假名称呼,桧山也不希望暴露自己,自然没想过主动坦白。”
“桧山就没想过要去查一查医生的底细吗?”
“他太自负了。”伊地知说,“只当对方是书友、同好、网友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去花心思了解医生的事。”
桧山和医生也是在医院相遇的。
我也是。
我也将自己住院时遇见医生的事上报了,就希望也能通过医院登记的信息查清楚情况,所以我追问道:“我提供的消息,警方那边怎么说?有查到信息吗?”
“还没有得到回复。”
“是吗……”
在整理好昨天的报告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差不多就要到中午休息了。中途七海过来了一趟,给我们每个人送了点心。
“任务回来的路上看到的。”他将纸袋放到我和伊地知中间,里面是小盒装的糯米制品点心。
伊地知比我想得远,他说:“很快就是圣诞,再就是新年了啊。大家新年有什么想法吗?”
我用纸巾擦掉吃点心时沾到的豆粉,随口说道:“……涨工资什么的?”说完,又觉得太没梦想了,问道:“前辈呢?”
“我吗……”
伊地知还没回答,办公室的门就又一次被人打开了。是位我不认识的女性,穿着职业短裙,驼色的风衣和米色格纹的围巾,她满面春风的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山下小姐?”
“嗨”被叫做山下的女性走到我们旁边,说道:“我来送东西。嗯?这孩子是新人?”她看向我。
我微微鞠躬:“我是一枝,正在跟着伊地知前辈学习工作上的内容,您好。”
“哇,这孩子性格也太认真了吧?我是山下,鞠躬就不用了,我也没比你们大多少啊。”她赶忙挥手让我不要这么郑重,“哦,点心?还有吗?”
她看着空掉的纸袋发出懊悔的声音:“……早知道我就先来你们这边送东西了。”
伊地知看着她空空的双手,问:“送东西?”
“这个。”她从包里取出封好的信封,“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是请柬哦。”
我跟着前辈一起对她说恭喜的话。
伊地知问:“工作打算怎么办?之前听说你要辞职,是真的吗?”
“是的,这之后我就要辞职了。”她说,“打算和丈夫一起开一家甜品店,这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还有,一定要养一只猫……”山下喋喋不休的说着未来的计划,除了她自己想做的事,还有不少是和丈夫一起规划属于二人的未来。
看着她神采飞扬的笑容,这种喜悦的气氛打动了我,我也在心中肯定的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此时她梦寐以求的未来已经朝她走来了,光凭这一点,就令我足够羡慕了。
她说了一大通后,口干舌燥的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水,最后问道:“伊地知呢?听说你家里人在给你安排相亲?”
突然被cue的伊地知:“……能不提这个事吗?”
山下:“但你也是想结婚的吧?否则就不会同意了——”
就像是挑好了时间和我抬杠似的,紧闭的门被人以无法忽视的力道打开,五条悟喊着我的名字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终里——”
他自然的坐到我旁边,看到我们的状态显然不是在工作,于是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山下:“在说伊地知啦,他不是一直没有恋爱吗?”
五条悟持续补刀:“好像是的。”
伊地知发出一句充满感性、抽象的抱怨:“话是这么说……但合适共度一生的对象是可遇不可求的。”
“也是啦……对了,那边的小姐呢?”山下又将话题抛掷给我,本来在喝咖啡的我差点一口呛到。
“咳、咳咳……”我放下杯子,说:“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
“stop!”五条悟制止了我。
被他的一惊一乍弄得头疼,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五条悟谴责道:“——明明我在追求终里,现在就要给我判死刑了吗?”
“我……”
比起我的回答,更先一步响起的是山下的脚步声。只见她露出吃瓜群众独有的表情,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请柬放到伊地知手里,头也不回的就跑掉了,嘴里还喊着“我已经辞职了有事不要找我”之类的话。
虚弱的伊地知很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朝我投来同情的一瞥。
……不好的预感。
我打开手机,就看到line群里支离破碎的发言——
【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谁,恋爱了。】
【对,恋爱了,只不过好像还是单恋。】
【他也有今天?】
【他也有今天?1】
……
【他也有今天?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