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继反应过来,坐起身子,眼神一一从房间各处划过。
不大不小的房间,床靠墙,零碎的晨光从镂空花纹的纸窗中透进来,房间里的陈设已经在昨天被清理一空,如今只剩下一个檀木小桌摆在一旁,桌上还整齐的放着司桦君昨日读过的竹卷。
真的回来了?黎继神情有些恍惚,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他以前最喜爱的素色花纹。
被魔太子一剑穿心又摔下悬崖,黎继已经不奢求能活着了。如果前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阴谋活着幻境,那谁会来陷害一个连活着都成了难事的人呢?
而且如果都是梦……黎继想着,掀开被子拿起了床头立着的无痕剑,轻如鸿毛的重量拿在手里,感觉是那样的熟悉。
拔出剑鞘,黎继将手伸到无痕剑下轻轻一划。由小迅速增大的血珠滑下指尖,落在被子上,晕开一点血迹。
虽然被间划开时,那点疼痛可以忽略不计,但却也是恰恰证明了黎继此刻并不是身处梦境。
那就是……真的回来了?回到过去这个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间点。
明确的认识到了这一点,黎继心中却没有庆幸和欣喜若狂,只有忧郁和叹息。
天道不可违,凡事讲究因果宿命。种下什么因,结出什么果。宿命的因已经种下,黎继可不会狂妄的认为仅凭一己之力就可逆转改变。
但若无法改变,那又为什么会让他回到过去?黎继不得其解。
‘嘭’的一声轻微的响声从后庭的方向传来,惊醒了黎继。
对了,司桦君还在等着他去练剑!黎继可不敢挑衅那个伪君子的耐性。
不到半个时辰就收拾好了自已的仪容,楚君拿着剑后后庭找到司桦君。
黎继来得有些晚,晨雾已经散去,在后庭舞剑的人影一招一式,也清晰的映入眼帘。
赤霄剑已然出鞘,剑光凌厉,所到之处扬起一阵疾风。虽是剑身如芒、气势如虹,却丝毫不损那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高冷。剑招一来一去,带起衣袂翩跹,姿态轻若游云。
黎继一边看着,一边思索,如果自己与他对招,能够撑得过多久?
应该是黎继的目光过于刺身,司桦君只手挽了个剑花,收敛剑势,转身看向迟迟到来的人。
约是二八年华,细眉杏眼,身如玉树,气质翩翩,真是一俊俏公子。却可惜除却一脸冷淡,那张好看的脸皮再没别的神色。
不着痕迹的打量过后,司桦君说∶“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