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摸了摸自己的一字胡,吧唧吧唧嘴踌躇道:“这自古以来的兵役,无非就是征全国之兵,还是征部分之兵。
李靖脸色大变立刻高声道:“万万不可,绝对不能让当地自置折冲府,府兵的土地产业都在当地,还在本地当兵,又不入值长安,那岂不是和汉末诸侯一样?”
大唐所面对的情况,是前所未有的,所以需要的战略方向,也是以前不曾遇到过的。
现在这种情况比较少,现在可是大唐初期,现在就已经有了这种苗头,以后的府兵会变成什么样子,朕简直难以想象!
如果有一天,我大唐的百姓都以成为府兵而耻辱,乃至于逃脱兵役,那就是我大唐要毁灭的时候了。
诸卿有什么想法,都速速呈上来,我们君臣集思广益,为国家解决疑难。”
李世民皱着眉头思索着,“国师的意思是,同样中书令的想法?”
洛苏摇摇头道:“朝廷在漠北鞭长莫及,而且朝廷在漠北只有军事威胁,没有经济利益,所以最后设置了燕王镇北,那西域就绝对不能再设置一位宗王。”
“对一个土地实行统治的表现有两个,其一能否调动兵卒,其二能否收取税收。
洛苏的话刚刚落下,李世民就勃然变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李靖,褚遂良,国师所言可是事实?”
李世民脸上和手上都暴起了青筋,可想而知他内心的不平静,良久才说道:“朕自以为天下太平,却不曾想,险些酿成大祸,为大唐出生入死的士卒,竟然已经渐渐走到这一步了吗?
朕出身行伍,打了几乎大唐立国所有的战争,但后事的君王能有这份本事吗?
天子也有一部分直属军队,那就是安置在北衙的百骑,人数很少,现在李世民是升起了扩展百骑的念头,如果能够扩展到千骑的话,那天子的安全就能够大大增强。
起码葱岭以东都要完全掌控在朝廷手里。
雍国公,你提的这个议题非常好,国师,您说的这些也提醒了朕。
三可汗会议的每一个国家,以及西域的每一个国家,都要缴纳一定费用,用来支付驻守在安西的士卒粮饷。
燕山以南,太行山以东,一直到淮河,这一大块平原,提供了天下超过五成的粮食,这里该赈灾的时候赈灾,该免赋税的免税,多在这里兴修水利,注意治理黄河,大唐就永远都不会缺粮和缺人。
那些武官,一个个都想着靠着战功升迁或者发财,现在担任大都护的是河间郡王李孝恭,他是不敢再立功了,但如果是其他人,那擅自挑起边衅就是注定的。
但如今我大唐疆域辽阔,从长安到高昌就已经有七千里之遥。
不缺粮、不缺人、不缺钱,周边就算是有什么跳梁小丑,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如果大唐能满足第一个,但第二个却做不到。
洛苏的话实在是太符合李世民一直以来的慎战观点,诸位宰相更不用多说,打没必要的战争,白白死人和花钱,对他们来说是最不愿意的事情。
在于平原的土地,以及生活在这些土地上的百姓,只要朝廷能控制住这些土地,中原就永远都不会乱。
从当地人中选拔府兵,大概也只能如此了。”
朝廷的经济条件好,就多花一点,经济条件差,就减少,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既要体现出朝廷坚决不允许地方分裂的态度,又不能真的让地方将朝廷的财政拖垮。”
李世民朗声道:“朕以为国师所言,甚是有理,诸卿,就按照国师所言,做一份策论上来,朕要颁布出去,让天下人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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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昌之战后,大唐以一种审慎的态度注视着西域这一片广袤的地域,大唐使用武力加外交的方式,以极强的战略定性使自己成为西域的仲裁者,世界上第一个国际法庭在这里诞生。——《唐帝国兴衰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