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速度有快有慢,但是都似乎对血液很敏感咳咳咳我故意将沾满血迹的外套扔在另一条路上,追着我的那个裂痕怪物就往那边去了,但是我觉得很快,这个匝种就要追过来了外面已经出不去了。”
“所以,岑域我现在将弟弟妹妹交给你躲起来相信军队熬过这个夜晚你答应我一定要活下来,包括你自己”说完,陈阳挣扎站起来,摇晃着走出大门,向着孤儿院相反的地方走去。
岑域手里死死捏着绷带,低着头,泪水不断滴在衣服上,但已经没有时间给他犹豫了,他站起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看着不断哭泣的弟弟妹妹,他沙哑着嗓子说道,“院长叔叔现在想和大家玩捉迷藏,躲起来,谁也不能被找到,不然等着被院长叔叔揍。”
孩子们没有行动,只是低头哭泣,刚才的谈话并没有避开他们,他们隐约能猜到一些,悲凉的身世让他们有着较为成熟的心智,可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群孩子,残酷的现实也让他们濒临崩溃。
岑域看着孩子们叹了口气,他也理解孩子们的茫然,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是任性的时候,他带着疲惫看向阿论,“阿论,带大家去楼上杂物间,把门锁死,除了我,谁也别开。”
阿论此刻抬起头倔强着看着岑域,刚想说什么一起走的之类的话的时候,岑域抬手给了他一拳,厉声说道,“哥的话也不听了吗。”
阿论踉跄了一下,嗫嚅着还想说着什么,还是放弃了,转身带着剩下的孩子去楼上隐蔽的杂物间,在快要上去的时候,他跑过来撞进了岑域怀里,无声的哭泣片刻,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岑域被泪水弄湿的衣服。
铁门突然间发出刺耳的刮蹭声音,于绝望和黑夜中滋生的怪物已经沿着陈阳断断续续的血迹来到了这里,被疯狂与饥饿占据的大脑不支持它思考太多,单核的进程只有一个,不断的进食,把能找到所有有机体撕碎,然后吞进肚子里。
而此刻离陈阳出去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孩子们已经躲好了,既然怪物已经确定要进来了,岑域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他坐在院子里的歪脖子树下,毫不犹豫地用水果刀狠狠地在手臂上划过一道颇深的伤口,还在顽强工作的心脏忠实地将血液运输到身体各处,此刻,鲜红的血液肆意在地面上流淌,扩散开来的血迹如同即将在黎明盛开的花朵。
他摸着粗糙树皮,脑海全是院长的身影,是啊,那么一个人,一个腼腆且粗心大意的普通人,一个面临秃顶危机没有媳妇的中年老男人,一个将一辈子献给他们的叔叔,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怪物手里,岑域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诞了。
弟弟妹妹躲在楼上,不幸中的万幸,火灾看走势已经不会烧到这边了,希望厚厚的门板能隔绝与这个荒诞世界的一切。
身为病患的岑域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一切,那么现在,他觉得,他好像应该要做些什么了,比如说请那个追杀过来的裂痕怪物慷慨赴死,为院长的离开作个陪同。
短短几分钟的流血已经让岑域感到头晕目眩,此刻他坐在树边,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火烛,身边倾倒着他能找到的所有能燃烧的液体,他在赌,那个怪物没有理智,只会傻乎乎地被大量的血液吸引过来,然后,他就会和它比划比划,让它见识一下,什么叫作烈焰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