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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

“我乃先帝胞妹,开国功臣,大业朝唯一的大长公主,他一个流着突厥血的贱种,敢斩我?”

“祖母慎言。”

“您口中的‘贱种’是先帝的儿子,大业朝的圣人,堂堂一国之君。”

从小到大,这位威严强势的祖母在柴阳心里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今日,他第一次挺直腰板直视她,突然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大,睿智,不过是个固执些,强势些,会犯糊涂的老人家罢了。

柴阳曲膝顿地,行军士礼,“祖母去三原罢,孙儿会陪您一起,您在那儿守多久,孙儿就陪您多久。”

晋阳大长公主猛地一挥衣袖,怒道:“你去那里做什么?老老实实待在长安,自有你的前程!”

柴阳仰头,对上她愤怒的目光,“若这前程是靠坑害忠良得来的,孙儿宁可不要。”

“天真!自古党争哪分忠奸?你以为魏小子手上就是干净的吗?莫非在你心里,他是忠良,我就是奸臣吗?”

柴阳道:“我不知道书昀手上是不是干净,但我肯定,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为了百姓,为了大业。祖母呢?您为了保住手中的权力,为了门阀一系对大业的掌控,竟设计害他……”

“愚蠢!”晋阳大长公主恼羞成怒,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这些年对你的教导都到狗肚子里了!”

柴阳偏着头,闭了闭眼,继而直起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挥挥手,道:“来人,将晋阳大长公主扶上马车。”

“喏。”左右校尉齐步上前,把晋阳大长公主一架,直挺挺抬出门去。

晋阳大长公主气疯了,大骂柴阳不肖子。

她的人想要上前,被金吾卫齐刷刷围住。

柴阳沉着脸,视线扫了一圈,用平静却威严的语气说:“若还忠于柴家,便老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