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大伯问道:“这,这,延潮有没有不候缺直接任官的办法?”
林延潮道:“这是没有,除非是进士出身,否则就是举监,举人出身都要去吏部候缺,轮历,又何况捐监呢?”
谢总甲笑着道:“状元郎,我也不知我听得对不对?城北林家致仕的林臬台,他家的叔父,由吏员直接提拔为浙江盐运司库大使,几年以后回来,小老婆都讨了五房,在城南更是置办了上百亩地呢。也没听说,他弃官去国子监读书的。”
大伯,大娘二人听了都是啧啧称奇,满脸羡慕。大伯笑着道:“我有听说,眼下虽不比国初的时候,但吏员出身,也不是不能为官的。”
大娘问道:“当家的,你说一个库大使怎么比知县老爷还风光呢?”
大伯道:“你这不懂了吧,盐道可是肥缺,在浙江盐道里随便一官,比穷乡僻壤的知县不知风光多少。”
谢总甲笑着道:“当官当到他这样子,也算才出头罢了,也不是他好命,比他风光的大有人在。”
说完谢总甲拿眼看了看林延潮,一副你可别蒙我,咱可是门儿清的模样。
大娘道:“延潮,有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不是,你看能不能帮帮忙,帮你大伯去盐道任个一官半职。”
林延潮看向大娘道:“林臬台的事我听说了,他好像是有个叔父在浙江盐道任官。不过你可知林臬台最后如何,在湖广任上贪赃枉法,卖官鬻爵,民间物议如沸,两个月前被朝廷革职查问,你也要我学他的下场一样?”
大伯听了啊地一声道:“竟有此事。”
谢总甲立即道:“这是哪里话的,我明明听说林臬台最后丢官,是得罪了奸相之故。百姓们都说林臬台清廉如水,怎么可能是贪官,此乃是奸臣污蔑的,百姓们妇孺皆知。”
林延潮无语,这年头连贪官都能包装成直臣。
林浅浅气道:“好一个清廉如水,若真清廉如水,他是怎么把他叔公弄到盐道上呢?”
谢总甲当下不屑地道:“那是人家林臬台有办法。”
“那依着你意思,我家相公不能将大伯弄至盐司库,是他没办法,还是他不愿意办呢?”林浅浅一句追着一句。
谢总甲连连陪笑道:“哎呀,状元夫人,你这嘴可真厉害,我可没这个意思,都是帮亲戚嘛。状元公只要动动嘴,就胜过我们家用金山银山往里面填啊!”